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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二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的抬起手搓着:“行川,你阿爷和阿奶也是为了你爹好,先前那阵子,你爹看着确实不大好,道士说要冲喜……”
“二伯,先去看我爹。”季行川脸色微白,打断了季老.二。
他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跨过谢芃芃身侧径直进了院子。
季老.二又叹气,忙跟上他的步子。
于氏拍着季行丽的脑袋,满脸无措。
谢芃芃瞧见季行川连看都不敢看自己,又是这态度,心立马一沉。她没想跟季行川做夫妻,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她要是被季行川送回去,白家那婆子非把她打死不可。就算没打死,铁定也要将她再次卖出去。季家好歹还有人读过书,在古代已算非常难得,要是卖给个行止粗陋的人家,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满腔心事,勉强对于氏笑道:“二伯娘先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才好。家里有没有跌打药,我带行丽去擦擦。”
“有,有。”于氏紧紧的抱着季行丽,脸上浮起戒备:“你跟我来吧。”
她实在不放心将季行丽交给谢芃芃,更不放心让谢芃芃接触那些烈性的东西——怕谢芃芃还是想不开要寻死哩!
谢芃芃没说破,跟着她拐去了偏屋。
季行丽身上挨了几扁担,脱了外衣就看到已是几条青紫,于氏一双眼睛发红,背过身去抹了眼泪,抖着手给季行丽擦药酒。
“娘,我不疼的……”季行丽懂事的宽慰。
于氏叹气:“都是娘没本事,没把你生做男儿身。”
季行丽低下头,隔了半天才小声的问:“娘,我不是男娃,阿爷阿奶就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有爹娘疼就好啦。再说,我还有二哥疼我,二哥是家里最好的人,二嫂也是好人,刚刚还护着我呢,我才不怕阿爷阿奶!”
“呜呜……”于氏再压抑不住,哽咽了起来。
谢芃芃耳边响起方才白氏诟骂季行丽的那些话,一口一个贱皮子赔钱货,想来平日里这娘俩儿在季家没少受气。
白氏对自己亲生的孙女尚且如此,更何况她一个外人呢?
谢芃芃耳朵竖了起来,倾听三房那边的动静。
“悔婚……我不……我寒心……”隐隐约约,三房传来季行川愤怒的低吼,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于氏和季行丽都听见了,季行丽吓得缩到于氏的怀里:“娘,阿爷会不会打二哥?”
“我去看看。”于氏坐不住了,放开季行丽站了起来。
谢芃芃忙跟上:“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三房的屋子。
屋子里果真是一片狼藉,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却都静悄悄的,季行川跪在床前,双手握着一只枯槁的手,眼圈湿润。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圆睁,胸口剧烈的起伏,眼见着就剩下出的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