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你要离婚?!”
罐头厂办公室,妇女工会长被惊得直接破了音。
正以为是哪个中年妇女过不下去了想离婚呢,谁知仔细一看,这不是老郭的儿媳?好像姓林,也在罐头厂上班。
文棠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小林是吧,你还年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什么苦忍忍就过去了,家和万事兴,别一时意气用事啊……”
主任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
这会离婚是被很多人不齿的,多少人再苦再累,都咬牙忍着不结婚,一年到头就没离过几对。
尤其是女方,二婚对象不好找,头婚的人家又看不上,只剩下歪瓜裂枣,埋汰得不行,挑都没法挑,像来凑数的。
工会长也不想看到年轻姑娘因为一时的左性离婚,凭白被这么耽误。
文棠知道对方还是老观念,没想白费力气说服对方,“主任,我也有我的苦衷,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要是能继续过下去我也不会想着离婚。”
“不如这样,您方便明晚来我家吗?正好公公也回来了,您帮忙做个见证。”
这才是她来工会的主要目的,这时候的离婚要开证明。
文棠和赵天瑞两人头一次接触的联谊会就是厂工会操刀主办的活动,男女同志在工作之余放放松,发展一下友谊。
本质就是相亲。
文棠来找主任,一是想找人压阵,两人在厂工会的撮合下走到一起,现在临了要分道扬镳,也干脆由工会主任给个见证。
有始有终嘛。
二是郭月菊也在厂里,哪天在厂子宣扬有对她不利的说法,主任作为领导,多少也能帮忙澄清。
她面色平静如水,仿佛要离婚的人不是自己,主任愣愣的木然点头。
第一次见要离婚还这么平静的员工。
文棠离开后,主任满嘴的话还堵着,真是搞不懂,小夫妻好好的怎么就走到离婚这步了?
算了,大不了重操旧业调解一下。
宁拆一座庙,能劝一对是一对。
文棠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路沉思着,她打算快刀斩乱麻,顺利离婚拿钱走人,先做好准备工作。
她独自面对两公婆有点势单力薄,多个知情者也能让他们顾忌,才想着拉上救兵镇镇场子。
灵光一现,想起一号人物。
“啥?明晚去你家?”
隔壁的邹大娘正在带孙女,看着小家伙安安静静地盯蚂蚁,不吵也不闹,抬头纳闷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郭月菊怎么会想着叫我去……”
邹婶正是林文棠那天去澡堂,遇到的刘玥的婆婆。
一家子和和美美,就住在赵家隔壁,气氛很好,平日文棠也会帮忙看孩子,有需要就给互相搭把手。
邹婶也是如此。
林文棠也是突然想起,邹婶和郭月菊从年轻时就不对付,属于见面就扭头的死对头。
最关键的是,邹大娘女儿就在民政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