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掀了桌子,要把我捆走送给码头老大。
我自然不依,和甘草与他扭打在一起。
两个弱质女子又怎么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对手。
我被船家当场扇肿了半边脸,嘴角也被打的破裂鲜血直迸。甘草更惨,被他生生拧断了一只胳膊。
最后是我拿从傅慎言那偷来防身的匕首,捅了船家一刀才最终脱身的。
我们杀了船家后连夜乔装成男子逃跑,以为和傅慎言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见面一样,我们也以为我们杀人的事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没想到,傅慎言竟然知道!
他知道我杀了船家,那是不是此后我一路的逃亡,连带进了定安侯府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越想越是如坠深渊。
我竟然自始至终都未曾逃脱过他的掌心!
惊怔间,傅慎言的指尖轻轻抚上了我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
滚烫指尖不停的流连忘返,最后停驻在我嫣.红发颤的唇瓣上。
他眉目温柔的浅笑,和刚才杀人的狠辣果决,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宁宁这么怕,是怕我吗?是我对宁宁不够好?可是我对宁宁一向都是言出必行,有求必应的啊!
我说了要护宁宁一辈子,宁宁杀人未遂,差点被追杀又差点被官府全国通缉,是我给宁宁收拾残局,护了宁宁安全入京。
宁宁今日差点被辱,也是我及时出现护住了宁宁。
倒是宁宁,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身子是我的,心是我的,命是我的,要死死缠着我一辈子都不放,可是都说到没做到呢!”
滚烫的露骨情话,字字如雷砸进我的耳朵里。
我确实说过这句话,在要逃跑的那一晚。
他一向警觉,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在糕点里下了药后又与他疯狂纠缠了一场。
我将另一种药粉掺杂在唇脂里涂抹在红唇上,在与他亲吻缠.绵时,她在他耳畔说出了这句无比动人的情话。
“侯爷,不要再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承受不住,将傅慎言推开后扑通跪在了他面前,“我所做一切都只不过是想活,我只想带着弟弟活下来,求侯爷开恩。”
我捂脸崩溃痛哭,我虽是商户女却也有自己的风骨和骄傲,可是姜家只剩我和弟弟,无论如何我都要带着弟弟活下去。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怕啊!
我自小深养在闺中,被父亲母亲哥哥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何曾见过他那样冷厉无情的人物?又何曾见过他那样狠辣的杀人手段?
我只能摒弃所有尊严,为了讨好他,拿出了堪比戏子和ji子的手段。
傅慎言一把掐住我细嫩的下巴,逼迫我仰头看向他。
此时,他脸上温柔宠溺的缱绻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淬寒霜的威严和冷厉。
“所以,从始至终,你对本侯的情和爱,都是假的,都是装的,是吗?”
就连声音都如淬寒霜一般,冷到人的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