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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看见泓楼老板姜玉春接了好几封拜帖,便想着沈翊平今日或许真能来。
夜幕悄悄降临,泓楼门口的小厮挑来几顶崭新的红灯笼,披着绸缎和金丝带悬挂在大门口,进门处又铺了一层红毯,之后进门的宾客便被下人引去侧门进。
一看就是要来贵客。
不多时,两辆军用轿车前后脚的停在门口。
陆军部参政梁思远跳下车,看着泓楼外的装点,立刻笑了:
“都说泓楼是晋北三省最有品味的酒楼,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阜新堂的装饰,土死了!”
他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说话噎人的很,奈何有陆军部官阶傍身。
一身军服震得姜玉春、泓楼管家和一众小厮不敢说话,只得点头哈腰的杵在那里,不停擦着脸上的冷汗。
“思远,不得无礼。”
身后车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沈翊平从车里走下来。
不是正式时候他没有穿军装的习惯,一件赭色长衫,一双布鞋,高大挺拔的身形,配上精短的发,冷峻倨傲的脸。
晋北昭军的大帅,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四周几米开外便都是他的气场。
梁思远抿抿唇,往他身后看了看,道:
“大嫂怎么没来?”
“她吃了药睡下了。”
沈翊平摸摸额角,姜玉春带着人殷勤的上前想要打招呼,沈翊平却看也不看,抬脚就往泓楼里进。
没走两步,有人突然拽住他的衣服,扑通一声摔在他跟前。
警卫一怔,立刻拔枪要冲上来,沈翊平抬手制止,一双眸子盯着地上的人。
谢惋不是故意要摔的。
她是跑的太急,不知道被谁的脚绊了一下。
她想了好多开场白,现下被摔的一句都不记得了。
慌忙爬起来,谢惋抬头就撞上一张冷沉沉的脸,眸子很黑,五官硬朗,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她心里一慌,小声道:“大爷是进楼看曲儿的吗?”
泓楼的小厮立刻上去轰:“臭乞丐,要饭找别处要去!赶紧走!”
他作势上手要拽谢惋,谢惋急忙爬起来,闪躲着急道:
“大爷要听曲儿能否带上我?我想学曲子,可没钱交学费,六喜番不收人……”
她一双眸子乌黑的像小鹿,毫无惧色地看着沈翊平。
“大爷不用忧不用愁,我就只在一边听,学会了就走!”
泓楼小厮恼的去抓她,她个头小又瘦,穿的破破烂烂像只小老鼠,动作俏皮机灵,躲在梁思远身后拿他当挡箭牌,朝着沈翊平叫苦:
“大爷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我!”
小厮眼见着都是官阶儿,也不敢使劲抓,只小声骂:
“粘人头的东西,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梁思远一下被逗乐了,一把抓住谢惋道:“你这小乞丐,碰瓷碰到平大哥身上了!”
“爷说错了,我不是乞丐!”谢惋下巴一仰,颇不服气。
梁思远呵呵一乐:“不是乞丐是什么?瞧你穿的,几岁了?家里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