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吸睛的,是沈家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挑一块料子当众切开。
见了绿,便见者有份,每人一份大红包。
大多数人倒不是图钱,而是图个彩头。
沈家在这行的地位,那就是神。
在春季就能沾沾神的喜气,那一整年,他们甭管赌石或者生意,那又多了点稳赚的心理暗示。
低调的车子现身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哗然了。
他们以为今年会是沈寒到场,没想到居然是已经五年没出山的沈丛山的车。
现场直播的摄像头立刻追了过去。
沈丛山带着沿边帽,一身朴素打扮,走路稳健。
在电视上看到这一镜头,白娅的拳头都捏紧了。
是他,五年前就是他和父亲赌石使诈,让父亲输了,身败名裂。
电视机里的画面中,沈丛山虽老却稳健,底气十足,面带笑容。
白娅盯得眼睛都快酸疼了。
沈寒没去,是沈丛山去的。
早知是他,她就该拿着刀到现场,一刀要了这老头子的命。
叫他一命抵一命,抵父亲的命。
现在心里有的不是恨,也不是愁,是万劫不复的痛苦。
十四岁,半大的孩子而已,正是脱离无知的时候。
一朝一夕之间,她生活中所有的美好都崩塌,直至消失。
而现在,那个罪魁祸首在电视上受着众人的追捧敬仰,享受一切。
白娅越想越难受,扔下遥控器,忍着脚踝的难受,勉强起身往外走。
原本足够冷静,就算在见到沈寒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这样失控过。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沈丛山,心里积攒多年的恨和难受,悉数浮到面上来了。
趁卢茜月在幼儿园上班没回来,她必须去一趟现场。
白娅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小区,打到车往会场赶,可是车子行驶了十分钟,才发觉根本不对。
不是去会场的方向。
“师傅,我们是去赌石盛会的现场!你……”白娅坐在驾驶位的后座,看不清司机的脸。
司机根本没回答,反而加速往前。
白娅这下慌了,她第一反应是她的腿不方便,连跑路都难。
甚至,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压根不敢慌乱。
“师傅,是不是走错路了?”白娅明着试探性地发问,“还是说,你想带我去别的地方?”
她虽然讲话客气理智,脑子却已经开始乱了。
最近突发情况越来越多,她甚至怀疑自己置身噩梦中,并不在现实。
司机仍旧不说话,只是一直加速。
白娅头皮发麻,抓紧了身下的座椅,只能屏息冷静,脑子里不断地想办法,可是什么办法都没想到。
挪到旁边的位置往前看。
这司机,她总算记起来了,不就是昨晚在公墓外面,给黄牙开车的那位?
出租车都能搞到手,还真是本事不小。
认出这人,白娅反而放宽了心,她已经知道是黄总要找她要手抄本来的。
果不其然,车子不久后就停在了黄总的宅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