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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到了一个偏殿,屏退其他人。
我心中警铃大作,腿脚一软就想跪。
肩膀被人稳稳扶住。
「栾儿,你别怨我刚刚说话重。」
「你放心,虽然如今她哥哥月尘手握重兵。」
谢晏突然靠近我。
「但是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的。」
我整颗心都要惊得跳出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
谢晏落了空,倒也不生气。
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
语气与方才在宜春殿和皇后亲昵时别无二致:
「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十年前,我……」
他突然止住,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
鬼知道他们口中的苏栾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皇上金口玉言,我就是那个苏栾。
所以我必须是。
但我清楚知道,我只不过是栽了跟头磕破点皮。
太医见皇上着急就立马改口,说我伤得太严重。
可他前天来时明明只丢了瓶活血化瘀的药,让我一个奴婢别学主子矫情。
我入宫十年勤勤恳恳,宫外有爹有娘时常书信来往。
哪里是什么听起来犯了大错的苏栾。
皇上也是可笑。
若真是对她情深意重,怎么能狠心让她卑躬屈膝,当一个小宫女?
看来所谓的用情至深,也不过如此。
若不是皇后今日看起来对我颇有戒心,我说什么也要凑到跟前去侍奉。
宫里谁不想往上爬,谁不想当主子面前的红人,高人一等走路生风。
毕竟当朝之上,皇帝和皇后的哥哥,谁的分量更重,还需掂量。
可惜了。
皇后对那个女的怨念颇深,看我估计也不会太顺眼。
谢晏走后,我掸了掸衣裙角的灰。
又四处寻,拿老旧发潮的盘烛熏了会儿,才偷偷摸摸溜出去。
皇上身上味道太浓太独特,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发觉。
说实话。
那个味道,香得让人下意识生厌。
5
回到处所,看见了平日里管事的姑姑。
姑姑说我这次可真是走狗屎运,还踩了坨大的。
「你素来胆小谨慎示人,如今也学会往上爬。」
她边拆纱布边训导我:「也不知你是为了什么,但人有野心,总归是好的。」
我笑起来。
当年进宫时,姑姑还只是个泼辣些的普通宫女。
我犯了错,寒冬腊月里洗衣洗得手肿似番薯。
唯有姑姑,半夜偷溜进来,扔我一瓶自制的皲裂膏。
「拿着,你白日里不是请大家吃外面的糕点么,算是谢礼了。」
她说我连衣服怎么洗都不知道,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进宫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时间太久,我都忘记当时怎么回答她来着。
说来也巧,在那不久,许是老天爷知道姑姑是个好人,平白无故地升了她的职分。
感觉到头上的动作停了,应当是换得差不多了。
我随口问了一嘴:
「姑姑,您是老人。」
「那您认识一个叫苏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