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安绘,只有躺在这里忍受着张小曼无休无止的折磨。
回想六年前。
那时的张小曼只不过是池家雇来的一个小保姆。
因为安绘怀孕,池越不想她太过操劳,这才请了一个保姆替她分担家务。
谁成想,这一“分担”,便“分担”了她的人生......
听到“咔嗒”的关门声,安绘知道张小曼终于走了。
她痛苦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犹如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
又是一声“咔嗒”。
安绘以为张小曼去而复返,紧张地盯着门口。
“呼......”
进屋的人气喘吁吁,一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安绘从来没见过她。但她身上穿着医院的同款病号服。
女人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千万别说话,别让他们发现我在这儿!”
“唔......唔......”
安绘艰难地扯着嗓子发出一些声音。
她难得见到除了张小曼和护士之外的人,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试图求救。
可对方哪听得懂这些“唔唔”声的意思。
她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不能说话吧?唉,真可怜。”
“唔!唔......”
安绘急得直皱眉头,费劲地发出声音。
可惜,她的声音没能让对方听得明白,却把护士给招来了。
“好像在那边,快去看看!”
“完了完了,他们又来了。姐姐诶,这东西我先放你这儿寄存一下哈,等我把他们甩了再来找你拿!”
听到护士朝这边跑过来的脚步声,女人一脸着急。
她随手把怀里的电脑往安绘的被子里一塞,也没管安绘同不同意,转身就跑。
她跑得着急,一不小心撞翻了床头柜上的一只水杯。
那是刚才张小曼用的杯子,里面还盛着她没喝完的水。
被人这一撞,水杯翻倒,大半杯白开水全都洒在了旁边连接着医疗仪器的插座板上。
安绘急得“唔唔”直哼。
可那女人早就跑得没了踪影,所有的护士也都追她去了,根本没人听到她的求救声。
眼看着那插座板“嗞嗞”一阵电光火石,安绘只觉得从连接在身体上的几根线传来一阵强烈的电击感。
随后,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有人吗?喂,快醒醒!”
黑暗中,安绘被一个声音唤醒。
这声音有些奇怪。
不是从耳边传来的,倒像是从她自己的脑子里传来的。
安绘的意识逐渐清晰,但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这时,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别费劲了,你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安绘一惊,她竟然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她已经六年没能开口说话了。
但此时,她似乎可以靠着自己的意识,跟那个奇怪的声音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