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还能占你便宜?走了啊。”
他舅跟阵风似的走了,打小就这样,从来没变过。
喻思柏赶着点去签到,国际航班需要提前一个半小时签到。
他到时,机组人员都到了。他们在组员休息室进行行前会议。
组员自我介绍后,喻思柏开始过飞行资料,从飞行时间到气象状况,预计可能会遇上的湍流等等。
喻思柏言简意赅地说完,对上几双亮晶晶的眼睛。
喻机长在业内名气很大,是所有机组人员都想排到的对象,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眼神,神情淡定地点了点头,准备出发。
当广播通知可以登机时,岑青柠正站在落地窗前调整呼吸,紧张感迟缓地到来。
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无法令她放松分毫。
岑青柠的视线无焦点地落在窗外的停机坪上。
优雅的波音747安静地停在车位上,一侧洁白的机翼下是两个巨大的发动机。
发动机下,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制服和反光背心。
距离太远,她看得不清晰。
他低头看了会儿地面,又仰头看向天空。
岑青柠仰头看天,她的运气向来很好,今天也是晴日,天空没什么云层堆积,风速适中。
似乎是个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这位机长也是在看天吗?
或许他也在想:今天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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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到东川市的航班历时十小时。
岑青柠是二层商务舱的机票,走过长长的廊桥,进入机舱,上到二层楼,优雅的乘务员露出笑容。
她无心欣赏,只想尽快找到座位。
岑青柠有过不得不坐飞机的经历,她通常会选择来一颗褪黑素,然后倒头就睡。
今天也不例外。
她拒绝了香槟饮料,吃了一颗褪黑素,开始酝酿睡意。
这招效果很好,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但她低估了长途航班,当醒来时,飞机仍在飞行。
机舱内很安静,三万英尺的高空,仿佛与世界隔绝,静到只有发动机的声音轰轰作响。
岑青柠皱了下眉,掀开毯子看向前面的屏幕。
路线显示,距离抵达东川还有一小时。
乘务员许是见过太多有恐飞症的乘客,贴心地为她拿来一杯温牛奶,并且送上起飞前她点好的午餐。
岑青柠没有拒绝午餐,餐后甜点会缓解她的焦虑,但这并没有让她苍白的脸色好看一点。
发动机的噪音让她坐立难安。
乘务员取来两本书和几件打发时间的益智玩具,并告诉她,她们的旅途很安全。
岑青柠本就长着一张激起人保护欲的脸,更何况此时她看起来极需要一个拥抱或亲吻。
没有人能狠心对此视而不见。
乘务员思考片刻,温声道:“本次航班的机长是一位令人敬佩的飞行员,虽然他很年轻,但他曾在驾驶舱仪器无法使用、没有通讯和导航的情况下,在黑暗中飞越荒无人烟的山脉,在附近城市紧急降落,没有人员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