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峰的目光从云依舞楚楚可怜的脸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云依舞清冷的面容上,摆摆手道,“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让丞相知晓。”
“如此,便谢过安王。舍妹受了惊吓,不便在此久留,我先带着舍妹告退了。”
说完,她又行了一礼,便让人扶着云依舞,干错利落的转身,留给姜凌峰一个冷漠的背影。
姜凌峰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浮现一丝疑惑,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位相府家的小姐对自己似乎有着莫名的敌意。
他思来想去片刻,可以确认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丫头。不过很快他便扬唇笑了笑,这个丫头,比之那些像哈巴狗一样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倒有意思的多。
出了马场,云霓裳并没有同云依舞一起回相府,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坐定后,方才用双臂环住肩膀,泪水簌簌的落下来。
直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见了这么多人,她才知道,她这是重生了。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待情绪平静,暮色已经四合。
云霓裳揉了揉因为流泪过多而干涩的双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往外面走去。
没走几步,不想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临水而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得孤独而寂寥。
这个背影实在太过熟悉,紧紧一眼,她便认出背影的主人便是姜暮岩。她猛然止住脚步,待要退到一边,姜暮岩已经转过身,警惕的问,“谁?”
若说面对姜凌峰和云依舞这些人,她心中满是恨意的话,那么面对姜暮岩,她的心中便满是愧疚。
前世的自己为了姜凌峰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毒死了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姜暮岩。
她嫁给了他三年,这三年里,他对她虽不温柔体贴,却也从无苛责。
云霓裳缓缓走到姜暮岩身边,欠身行礼道,“臣女云霓裳见过七皇子。”
姜暮岩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问,“你为何在这里?”
面对姜暮岩,她的锋芒立刻尽数收敛,态度也比白天面对姜凌峰时和缓许多,“臣女心中有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姜暮岩点点头,又转过身去,继续凝视着前面的湖泊,既没有让她留下,也没有让她离开。
云霓裳其实完全可以趁机离开,可是,看着男人寂寥的背影,或许是前世对他的亏欠太多,她终究有些不忍,缓步走到姜暮岩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他向来都是孤独的,前世娶她过门,他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她却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或许,偶尔内心彷徨时,他也曾想在她那里汲取一点温暖吧,可是,前世的她却满脑子都只有姜凌峰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简直如魔怔了一般。
这一世,对这个男人的偿还,就从默默的陪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