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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停玉任太子少师,在宫中给太子授课。
我那时候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求着皇后姑母太子表哥把我塞进了课堂,只为能和他多见几面。
为了不影响我的名声,姑母从适龄的贵女里挑选了几个和我一起进宫听学。
其中,便有我的阿姐。
我和她是一母所生,性格却迥然不同。
她端庄得体,是京城贵女的典范,而我好动淘气,时常被人拿出来贬低从而抬高她。
往日我并不在意旁人说我不如阿姐的那些话。
直到薛停玉当街将我带走,厉声呵斥。
我才知晓,原来在他心里,我始终是比不上我阿姐的。
「你什么出身,竟然当街为一个妓子出头!你沈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什么时候你能像你阿姐一样稳重!能为家族名声考虑!」
马车里,他一顿训斥,将我批驳的一文不值。
「妓子不是人吗!周翰他仗着自己爹是三品官就草菅人命,那姑娘都要被他打死了!我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
我心里委屈他诘责我的话,忍不住和他对着吵了起来。
他冷冷瞪我:「顽劣不堪!草菅人命自有京兆尹管,要你一个未嫁的姑娘抛头露面强出头做什么?做错了事不知悔改,回去抄女则十遍,明日早上我会检查,少抄一个字,加罚十遍!」
我咬唇,眼睛忍不住酸了起来。
我胡乱擦了擦眼睛,狠狠瞪了回去,强忍着哽咽大声反抗:「我没错!你不讲道理,我不抄!」
马车停在了我家门口,不等小厮拿凳子,我已经跳下了马车,难过的朝家里跑。
薛停玉气的摔了杯盏,一同下了马车,寒着脸走了进来。
我急冲冲往前走,并未注意到自己撞了人。
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迎头撞了上去。
「怎的了?」我抬头一看是楚珩,憋回去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表哥。」
他皱了皱眉,带我到亭子里,一面给我擦泪一面给我倒茶,听我带着哭腔控诉完后,摸了摸我的头。
「你没错,哪里会给沈家丢脸,旁人只会赞你沈家的姑娘心善。」
我一直压着的委屈因为这一句话消散。
「开心了?」
我破涕而笑,点了点头。
「开心了就去洗把脸,快到用膳的时辰了。」
我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看见阿姐和薛停玉在院里作画。
薛停玉虚虚握着阿姐的手,将原本粗笨的线稿润泽的活灵活现起来。
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无比登对。
我心口又酸又涩,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般配。
阿姐余光瞥见我,眼中的笑意稍纵即逝,板着脸斥我。
「听说你不光和妓子厮混,还对少师不敬,以往在家中,我是怎么告诉你要尊师重道的,还不过来像薛先生认错!」
薛停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被下人伺候着洗手。
他高高在上的认同阿姐的话,等着我去给他道歉。
「爹娘尚且安在,用得着你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我来了火气,不客气道,「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
我转身就走,薛停玉不轻不重地丢了帕子,铜盆里的水溅了出来。
他神情冰冷:「谁准你这样和你阿姐说话的,长幼有序,这便是你读的圣贤书吗!」
「你不分黑白,可见读的也不是什么好书。」我气恼地骂完就跑掉了,不顾薛停玉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