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偏头固执的他叹了口气,放软语气道:“我会劝父亲同意,二姐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们权当是我贪生怕死吧。”
二房的家主有一个很诗情画意的名字,名唤时咏。
但他的为人跟这个名字一点都不衬,在原主的回忆里与自己最近的了解重,这个爹就是个娇养的公子爷,除了挥斥家产,一无是处。
苏衍看着离开的苏鸢,故作成熟的小脸才流露出同龄人的彷徨与不安,他连忙跑回亲娘的木棚。
苏时咏妾室不少,最后跟着的也只有为他诞下男丁的丁姨娘。
苏鸢走远了还能听到后方娇憨的“娘”声,与柔声细语的关切。
等到炊烟渐消,天边的橘光也完全消失,昏暗下来的大地上,远方出现一群朦胧的身影。
苏鸢一见,知晓是下地开荒的人回来了,忙积极迎上去。
大哥苏崧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如今还是扛着锄头闷声脸朝黄土。
大姐苏萝被洪氏按照主母培养,如今也咬牙下地除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苏鸢见她头上的灰蓝头巾已经变色,再看向她纤细白嫩的手。
她有些心疼眼前还不到十六的姑娘。
本来,她今年该出嫁的。
“阿鸢,娘身体如何?祖母呢?祖母可还好?”疲劳的大哥大姐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候别人。
苏鸢见两人净手洗漱才罢,只能实话实说道:“祖母怕是不好。”
她回头望了眼属于自家的木棚低声道:“娘现在看不出来,但她到了悍州之后就病倒了,如今丝毫不见好转,我有些担心......”
苏萝把身上收拾干净,温柔拉过苏鸢的手柔声安抚:“有哥哥姐姐在,祖母和娘肯定没事的。”
苏鸢看了沉默的大哥一眼,因为大哥有过功名,现如今他还不能出这个全是流放人的镇子。
她没有向两人提及刚才自己的想法,而是一边看着灶膛柴火一边闷闷点头。
按照苏鸢这些日子对大哥大姐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求助郑家。
苏崧两人洗漱完忍着饥饿先去大棚看望病重的长辈,问候完两人才带着茫然无措的父亲返家。
大房比二房好过,现在也没法留他们用饭。
说到底,现在这种没有未来的日子,都是捏紧了自家米缸过活,更别说大房本来就一直看不上二房。
“爹。”苏鸢端着粥钵,看向回来的人乖巧唤道。
苏萝见苏鸢忙碌,水都未饮一口又往简易的厨房帮忙干活。
苏衍因为是男丁也可以到主屋用饭。
他害怕苏鸢提起刚才的事,行礼叫人后就一直回避着苏鸢视线。
苏时咏进屋坐下就唉声叹气,一句也未关心过屋里病倒的妻妾两人。
苏崧已经有一家之长的风范,坐在苏时咏下方看向洪氏几人道:“七叔公他们已经过来了,他们与爷爷商议了下,祖母的后事还得风风光光办,也不知道五伯他们收到我们信件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