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后背靠着医院洁白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这样的情景再熟悉不过。
三年前,母亲的病危通知仿佛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她的肩膀上,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傅俞衡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彼时,林清宛只不过是个在珠宝企业实习的小助理,不经世事,更不懂人心,更遑论还被段家人处处针对。
公司与傅氏集团的那份合同进入僵对阶傅的时候,她作为一枚毫无威胁性的棋子,被上司果断推了出去。
她毫无防备,喝了那杯早就被人准备好的红酒,然后意识不清地被人送到了傅俞衡面前。
本来只是生意场上险中求胜的手傅,却阴差阳错地有了另外的结果。
只因为,她长了一张跟他心上人相似的面容。
男人幽深的眸子直直落在她脸上,半寸也不肯挪开,他的目光滚烫慑人,甚至有些惨烈。
牢牢地凝视着她,看了不知道有多久。
林清宛又醉又晕,眼前一片浑浑噩噩什么都分辨不来,可依然被那视线烫得宛如芒刺在背。
就在她意识渐渐回笼的那一刻,男人颀长的身影蓦然逼近。
他缓缓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抬上她精致地下颌,不容置疑地出声,“做我的女人,条件随你开。”
林清宛愣了愣,却没有拒绝。
她沉沉低着头,惶恐难堪地开了口,“五十万,我需要五十万。”
“没问题。”
傅俞衡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他转身,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到她面前,又慢条斯理地捏起她颈间的工作证看了看。
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从明天起,到傅氏旗下的珠宝公司上班,工资三倍。”
就这样。
她走投无路。
又绝处逢生。
那个男人如从天降的神袛,毫不费力将她从困境中救出,又轻而易举地将她扔进了另一个深渊。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林清宛瞬间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她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的那一串号码时,一双水眸微微颤动。
电话接通。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什么也没多说,只冷冷地问,“温秘书说,你今天请假了?”
“是。”
林清宛轻轻点头,避重就轻地解释,“医院这边,我暂时还走不开,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要想病情不那么快速恶化,化疗必不可少。
她今天请假,一方面是看望母亲。
另一方面,就是配合医生进行第一次药物放疗。
“没什么。”
傅俞衡似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染着几分疲惫,“我今天下午回国,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待会儿让助理去帮你买回来。”
回国?
所以,他是真的去见那个人了吧?
那现在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