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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文和英语都没去考。说到这个,驴酱,我还真得谢谢你。”说着,富伦起身,到关匠面前,抖了抖大衣袖子,单膝跪地,左手抱右手,行了个端正的拱手礼。“要不是你这次代替了我,我怎么能免下我爸这顿揍,我终于进步了,驴酱,承让了!”
“花伦,你他妈……”关匠被气得扑哧一笑,暖褐的面颊上透着羞怯的红晕,澄澈的大眼睛眯成两轮月牙,鼻梁也弯了腰,笑起的嘴角尖尖的,向上微挑,像一叶柳舟,牙齿整齐皎白,像雪。他“腾”地跃起,将富伦扑倒在地,两人扭打成团,在飘落着松针和细雪的黄砂土上翻来覆去。孙瑾将李蕨扶起,坐回轮椅,两人在一旁观战。
“叮”,一声响,打闹中,富伦无意甩手,不料那枚哥特戒指竟随之甩了去,不偏不倚,刚好飞入古井口,撞在内壁的青石砖上,又弹了下,画出一道自由的抛线,最终坠落井低。
“停战……哇里哇……我戒指飞了……”
富伦拍了拍锁在脖颈的胳膊,像认了输的搏击运动员,关匠将他松开。四人随即围井口朝下瞧,井底,大小不一的落叶覆于积雪,层层叠叠,各色的黄,那戒指正躺在一片赤裸着一半筋脉的梓树叶上。
“我操,这咋整,我初恋送的。”富伦假扮哭腔。
“那刚好不要了,还以为多重要。”孙瑾回道。
“你这人,不食人间烟火,啥都不懂,不跟你解释,我得下去拿。”富伦说。
“井这么深,你咋下?再说现在才一月,下面的冰一定没冻实,你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孙瑾说。
“不行,我必须下去,这东西太重要。”富伦说。
关匠见状,插话,“木棚里有麻绳,应该用得上。不过井壁这么滑,花伦下去,咱俩能拉动他吗?可能要一直拉着不放。”
“应该差不多,麻绳结实吗?”孙瑾问。
“是咱当时绑木棚剩下的。”关匠说。
“只好试试了。”孙瑾说。
“不用这样,我有办法!”李蕨站起身,将两人讨论打断,“这里我体重最轻,我下去,咱把麻绳绑在轮椅上,你们三个男生,拉我一个女生,肯定没问题。”
“好主意!”富伦说。
“能行吗?”孙瑾面带忧虑。
“放心吧。”李蕨竖起连指手套大拇指,笃定地笑了笑。
并无更好办法,只能依此照办。几人由孙瑾指挥,取出三条麻绳,分别捆在轮椅两前轮支架和靠背钢架上,以此,下放时能使其略微后仰,不至倾覆。关匠、孙瑾、富伦各持一根,尽端系于腰间,分立井台三侧,一同将轮椅上的李蕨抬入井口,而后喊起口号,各自持着劲,将她缓缓放了下去,小心翼翼,直到听她说到了底,已将戒指拾起,又缓缓拉上来,果然顺利。
可李蕨拾起的,不光是戒指。
“这啥玩意儿?”富伦把戒指戴回原处,随即指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