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望张勤说出一点新的发现,可她却说:“感觉有点儿太漂亮了。”
对于这个实习生,我常常发现她带了一种大学生清澈的愚蠢,不过人倒是挺积极,身边随时带着小本子做记录。
3.
“老何,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初步解剖结果显示,并无其他致命伤,死者的确死于窒息。”何超飞伸出两指在尸体的勒痕处比了比,说:“你看,这勒痕有一指宽。勒痕处表皮破损不是很严重,没有留下什么纤维组织,应该不是麻绳之类的东西。”
我看了看,问:“你觉得是什么工具?”
“不知道。”
何超飞拿出一只小瓶子,切开尸体胃部,采集胃内溶液。
一股臭味涌出来,我转过头去,分析说:“没有磨损组织的话,说明死者挣扎的不是很厉害,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挣扎。”
我围着停尸台转了一圈,继续说:“如果没猜错,她一定被迷晕过。迷药,药是直接服用的,还是注射的呢?看来凶手是预谋了很久啊。”
“胃内成分要等我分析了才能知道。”
何超飞一向不喜多言,专心切割着他的尸体,果然是个老学究,我待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张勤的电话。
“佟队,初步确定了一个嫌疑人,现在正要审讯,你在哪儿?”
对方抢先说了话,听语气激动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好,我马上过来“。”
审讯室里,张勤正在审问一个年轻小伙子。
精瘦,黄毛,两只眼睛不停地左晃右晃,时不时还摸一摸手腕,看上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张勤审讯经验很少,这又是个凶杀案,我有些生气地说:“怎么让她去审?她什么经验都没有,能审出个什么?她没受过相关训练,要是嫌疑人有暴力倾向怎么办?”
“她不是说您批准的嘛?再说,我们这儿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警察。”
但是审讯正在进行,我不好中途打断。
那个黄毛小子好像坐不住了,言辞中透露出不耐烦。
他倚靠在椅背上,一脸不屑地看着正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的张勤,提高音量:“艹,你到底想问什么!一句话,我没杀人,没这闲工夫陪你扯!”
看到这儿,我打开了审讯室的门,示意张勤出去。
张勤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被我一记眼光止住了,她看了看对面的黄毛,带上自己的小本出去了。
黄毛还是一脸老子谁都不服的表情,用不屑的眼光瞟了瞟我。
“怎么,那个女的不行了,换个人来,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没杀人。”
我不动声色地坐下,先用自己一贯冷峻的眼神将黄毛上上下下扫描了个遍。
黄毛果然被这气势唬住了,咽了咽口水,说:“怎么,你们警察也乱抓人的吗?难不成,你们想屈打成招。”说完还不忘加了一个“艹”用来修饰自己轻蔑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