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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和我哥,在赶去帮我大伯家打官司的路上出了车祸。
连环特大车祸,无一人幸免,甚至,没有一具体面的尸体留下。
那天大雨滂沱,沈清辞撑着伞接走了正在上课的我,那年我十五岁。
得知消息,我的四肢像是被冰冻一般僵硬冰冷,挪动步子异常艰难,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掌心滚烫,紧握住我的手,陪我一步步慢慢走。
他说:“暖暖,别怕,还有我”。
他一袭黑衣站在我的身侧,在那个无比痛心的时刻给了我些许温暖。
葬礼还没结束,我的亲大伯就开始觊觎赔偿款和我爸的遗产。
他睁着那双凶恶的眼瞪了一眼宋清辞,转头语气笃定地跟我说:“暖暖,这人肯定是贪图你爸的财产,你快把他赶走!”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向元城,冷冷开口:“我爸他没有财产。”
他瞬间失了理智,似乎忘记了还在我爸的葬礼上,开始嚷嚷:“怎么可能,你爸开公司的,怎么可能没有遗产,就算没有遗产,赔偿金也是一大笔。”
我睁着空洞的眼问他:“大伯,你是想要钱吗?”
他一下像是被点醒了,剑拔弩张的气焰消了下去,故作哀伤地说:“暖暖,怎么可能,大伯是那种人吗?你爸刚死,大伯是怕你被歹人骗了。”
我木讷的转过身,没说话,安静的送完他们最后一程,他们走时周围应该很吵吧,刺耳的刹车声,尖锐的喇叭声,还有头顶浇下的倾盆雨声,现在,就让他们安静一点。
再说了,向霖这个人,睡觉时很讨厌被吵的。
宋清辞也知道,他们不喜欢被吵,自始至终都安静的陪着我。
后来,沈清辞和他们开始争我的监护权。
他也是为了那笔赔偿金和遗产吗?
一开始,我还是倾向我大伯是顾念亲情这种看法。
可当宋清辞将那沓资产负债表甩在桌上,告知他们我爸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时,我彻底看到了人性的恶。
他将我视为烫手山芋,立马转了口,说他家没钱养。
从前他就经常向我爸借钱,从来没有还过,这次他们出事,还是为了去给他打官司。
我哥是学法律的,宋清辞也是。
呵呵,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后来,宋清辞成了我的监护人。
他帮我妥善的处理了他们的后事,给了他们一个安静的休息地。
事情结束,他带着我住进了他的房子。
每周按时带我去做心理治疗。
彼时,他已经是一家成功的律所负责人。
不管再忙,他都会按时来接我,在校门口揉揉我的头发,宠溺地问:“暖暖今天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然后回家吃热腾腾的饭菜。
只要一有时间,他都会在家做饭。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有家的感觉。
雨夜,他会抱着蒙住耳朵的我,轻声安慰:“暖暖别怕,哥哥一直会在。”
在他的悉心呵护下,我安然无恙的度过了我的十五岁。
创伤会好转,但永远不会痊愈。
虽然失去至亲的痛苦不再撕心裂肺,却会在每一个雨夜如同几万颗锋利的针同时插进心脏,细细密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