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淋浴室,边低头,边掉眼泪,用毛巾使劲擦掉身上关于羞辱的痕迹。
镜子里映出富婆的身影,浓妆艳抹,满身赘肉,嘴里吐出一道浓烈刺鼻的烟圈,也遮不住她那一脸贪婪的小表情,几个老女人起哄要我再陪酒一个小时,她很霸道的怒斥,别太伤人自尊心人了。
然后,她意犹未尽的掐住我的腰。
我忍不住犯恶心。
「徐铎啊,没想到你都被雪藏三年了,形象管理还这么好呢,这肩,这腰,这皮肤,啧啧,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要不要,姐姐包养你,你也不至于送外卖这么辛苦吧。」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得罪林馥那个铁娘子,她在圈子里放了话,谁都不能用你。」
「这样吧,你只把姐姐伺候好咯,就送你个小角色吧。」
「哪天想通了,来联系姐姐。」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张明信片,印上大红唇子,塞进我的裤袋。
「好处包你想不到。」
我的身子一瞬僵硬。
镜子里的我,很陌生。
三年前,林馥杀死了那个温和谦卑的徐铎。
留下的,不过是行尸走肉。
「姐姐,说好的,给钱。」
「钱?」女人冷笑。
女人一听这个,变了脸:「我呸,明明是你主动上门投怀送抱的。」
「我还以为你有多高尚呢,还不是把自己标榜成商品,谁给钱就卖给谁,以前是姿色,现在就是节操对吧?你下贱,你就是一只别人不要的破鞋,还想跟我提钱?」
「来人,这里有个人想敲诈勒索。」
我被她的保镖狠狠揍了一顿,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众嘲笑的目光下,我踉踉跄跄的捡起了地上的外套和手机,脸上的伤口被吹得生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越是一个人狼狈不堪的时候,越是容易遇见你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电梯门打开,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摘下墨镜,目光一抬,瞳孔震动了很久很久。
耳边,熟悉的声音,令人振聋发聩。
「徐铎,好久不见呐。」
我低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只为了避开林馥那炙热的凝视。
更何况我现在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没想到,林馥自顾自的走出来,那般高贵如带刺玫瑰的姿态,打量着我的模样,带着一丝丝讥讽。
「我是瘟神吗?还敢躲着我。」
我憋住委屈的泪意,可是心脏和喉咙如同刀割一样疼痛。
「不,不是,我可以搭右边那个。」
赶紧去按隔壁的电梯。
「那个坏了。」
「那我等下一趟。」
「徐铎,收起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我的确没出息。为了让她赚的盆满钵满,我乖乖听算命大师的把名字改成金字旁的铎字;为了不辜负她对我的栽培和心血,我没日没夜的拍戏接活动;她的事,大到买房小到饮食我每一样都牢牢记在心上。
我那么努力融入她的世界,可她为了岑泽把我踢出门外那一天,我还是破碎得不像话,我真是……太没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