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氏自说自话,邀完功就开始讨赏,把主意打到了那两匣首饰上:“唉,最近家中有急事,带话进来向我要银子,姐姐那点体己银子都给了去,眼下惠嫔邀姐妹们赏花,姐姐都没有能带出门的首饰。”
见乌雅氏不搭话,干脆也不害臊地说起白话来:“姐姐瞧着你这些首饰不错,借一两件给姐姐用着如何?”
说着就要上手去挑。
端着木匣的初心急了就挡:“这是皇上赏给我们小主的!”
“放肆!你个奴才,好大的胆子!”被驳了面子的纳喇贵人抬手就要给她一记耳光。
“你敢!”
一声呵斥带着强大的威压震慑住猖狂的纳喇氏,她举起的手竟不由自主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满眼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乌雅氏。
这周身的气势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敢相信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乌雅氏敢呵斥自己。
乌雅氏虽然仍旧虚弱地躺在床上,但犀利的眼神正定定注视着自己,冷峻的神色不怒自威,正是上位者才有的无上气势。
纳喇氏莫名有些害怕,讷讷道:“妹妹…..”
乌雅氏忽又笑了,仿佛刚才那一声呵斥与她无关,她语调轻柔:“若是旁的首饰也就算了,这两匣可是皇上新赏的,我躺在床上出不了门,这新首饰倒跑纳喇贵人头上去了,宫里人多嘴杂,不知道纳喇贵人怕不怕人说闲话?”
纳喇氏听明白了乌雅氏话里的暗示,又气又臊,自己什么时候被这病秧子扫过脸面,想发火又找不到错处。
正左右为难间,听见乌雅氏开口吩咐道:“行了,我看完了,拿下去吧。”
初心如释重负,忙拉着另一人退了出去,快得跟防贼似的。
不等纳喇氏反应,又问道:“适才说到惠嫔邀的赏花宴是什么时候呢?”
没回过神的纳喇氏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答道:“不就是小寒那日。”
那就好,想那时自己也该养好了身子,该会一会故人了。
没耐心再与她周旋,乌雅氏挑眉:“纳喇贵人可是要在我这儿用早膳?”
纳喇氏面色一滞,今日是真有些听不明白乌雅氏的话,她这是邀请她一起用早膳,还是变相提醒赶她走呢?
原以为轻易到手的首饰没拿到,还被臊得无地自容,谁愿意陪你这个病秧子吃饭!
纳喇氏咬紧后槽牙,扯出一丝笑容:“我还是不吃了,免得有人说闲话。”
说完哼了一声,匆匆离开。
刚掀开门帘就见先退下的初心二人跪在门前,纳喇氏没好气地骂道:“起开!不长眼的东西!现在知道怕了?先前那泼辣劲儿呢?”
没等到初心二人回话,一个温厚的男声响起:“纳喇贵人何事这么生气啊?”
男子长身立在丈远处,长眉淡漠,双目沉静,用清风霁月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不说话自带清冷感,说话微笑又很随和。
五官好看至极,可所有人第一眼感受到的永远会是这一身克制的气度,渊渟岳峙,沉稳而从容,又隐隐藏有三分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