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世间最恶非鬼怪,而是人心。”
哎!
满眼赞叹的张敬,嘴中却长叹了一声,惋惜道:“若你非贱籍该多好。”
不知听过多少次的感慨没有给叶青带来丝毫波动。
他只是将银子放在木榻的桌案上,便准备告辞。
张敬在其转身的那一瞬间,沉思了一下,提醒道:
“青小郎,齐员外这些时日在给他儿子找童养媳,小心些。”
顿时,叶青的脚步顿住,他一向温柔的眼中,出现了狠戾。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叶青深吸口气,转身朝张敬行礼后,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颀长的背影快速消失在私塾之中。
张敬重新拿起了书籍,可看了许久,却并未看进去一个字。
他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苦涩一笑道: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
叶青沉着脸,回到了狭小但干净又温馨的家中。
他打出井水洗脸,借着冰凉消减了些许疲惫,便快速的砍柴烧火做饭。
简简单单的炒了两个青菜,煮了一大盆汤面后。
叶青端着饭食来到了隔壁破落的院子内,挤出了温和的笑容,朝屋中喊道:
“张翁,出来吃饭了。”
咳咳!
虚弱的咳嗽从满是药草味道的屋中传来。
“青小郎,不是说了你忙碌一夜就不要再操心我们,直接休息么?”
“你就算年轻,身子骨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啊。”
骨瘦如柴,脸色黑青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缓步从屋中走出。
昏黄的双眼看着叶青满是疼惜和愧疚。
叶青没有接话,将饭菜放在院中被虫蛀的木桌上,便快速上前搀扶着张翁来到桌前坐下。
“张婆呢?怎么没见她?”
听到这问话,张翁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齐员外那边招杂工,工钱给的不少,她想着能帮你减轻些负担,昨晚就过去了,估计得晌午才能回来。”
齐员外?
叶青顿了一下,面色绷了起来。
枯槁的手握住了叶青粗糙的手,轻轻拍了拍,张翁解释道:
“这些年我们着实拖累了你,你张婆闲着也是闲着,那活计也不累,三天一百文钱着实丰厚,你就别担心了。”
叶青点了点头,伺候张翁吃完饭,就去旁边煮药。
张翁晒着暖阳,看着就剩一包的草药,抿了抿嘴,再次提起了叶青不想听的话。
“青小郎,老头子我活了五十七岁已经活够了,你就别在老头子身上花冤枉钱了。”
“你都十九了,得存钱娶妻生子,也要为你妹妹筹备嫁妆,好让她嫁个好人家。”
“你这些年在咱身上花的钱,不说你娶个怎样的婆娘,可足够你妹妹嫁个良人,脱离咱这苦难了。”
当啷!
叶青从怀中掏出了十五两银锭,面色不悦道:
“张翁,这话真的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