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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终于高看了她一眼。
因为她忙、她流产,姜雍齐借口考虑子嗣,娶了两个姨太太,生了好几个孩子,继续花颜楚筠的钱。
这个时候,表妹回国了。
留洋回来的千金,美艳端方,很快嫁给了大总统做续弦,贵不可言。
表妹居然能做总统夫人。
她把颜楚筠比得又老又土。
姜雍齐看着表妹,目光痴迷:“她很有学识。只有她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嫁入总统府。”
颜楚筠:“没有我的那笔钱,她也念不成书,沾不上这学识。”
姜雍齐恼羞成怒,甩袖而去。
表妹大概很不喜欢颜楚筠,到颜楚筠的药铺看了一圈,就说:“中医中药应该被废除的,这铺子还是关了吧。”
她给姜雍齐找了个新的差事,在总统府担任幕僚,薪水很不错。
姜家以她为荣。
姜雍齐更是感激涕零。
他直言不讳对颜楚筠说:“你只比表妹大一岁,她看上去还是妙龄女郎,你已经像个老太婆了。”
颜楚筠:“我像老太婆,是为了谁操劳的?”
“都是你自己要累,没人求你。”姜雍齐很不高兴。
颜楚筠没有继续吵。
的确没人求她,但谁给她钱?
姜雍齐只是姜家庶子。
别说姜家已经落魄得厉害,哪怕姜家依旧发达,账房上也不会给姜雍齐太多。
颜楚筠更是别想从姜雍齐手里拿一分。
她不赚钱,陪嫁吃光了,等着饿死,还是去乞讨?
后来,表妹又说:“你们是我娘家,现在我办的报社,领头反中医,我不能自打脸。四嫂的药铺关了。”
姜家和姜雍齐用儿子勒令颜楚筠,必须关掉药铺。
颜楚筠死也不从,就闹腾了起来。
那年,她儿子已经十五岁了。
儿子站在她面前,像个大人一样复述他奶奶的话:“姆妈,阿爸有了好前途,将来你会享福的。把药铺关了,别拖累我们。”
没有这间药铺,姜雍齐连病都不肯给儿子治。
反过来,儿子却还是跟姜家的人一条心。
颜楚筠的药铺,是表妹贵妇裙子上的污点,她就必须被除掉。
她这间药铺、她结交的人脉,帮了姜家多少次,又给了婆家多少钱,已经没人记得。
姜雍齐这个庶子,能和兄弟们平起平坐,甚至也能坐上小轿车,都是她的功劳。
可没人看见。
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她永远都是备选的。
颜楚筠气得病倒了。
她这一生,从被迫嫁给姜雍齐开始,就错了。
“我死也不会卖掉药铺,你们全部死了这条心。”颜楚筠大声咆哮。
她的性格内秀安静,坚毅忍耐,头一回如此气急败坏。
她儿子却说:“姆妈,你哪怕不考虑阿爸的前途,也想想我。是总统府干事的儿子体面,还是小药铺老板的儿子体面?”
十五岁的儿子,已经如此现实了。
他习惯了母亲的付出,丝毫不考虑母亲的前途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