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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睡在外面。”姜禾让步道。
“你是孤的妻子,怎可不与孤同床?”赵政说着蛮横的话,声音却轻柔温和。好似他不是在绑起妻子的手臂,而是在给她更衣。
细绳绕过姜禾的手腕,一圈又一圈,把她牢牢缠住。他缠绳打结的手法姜禾认识,这种结一般用来给山林里的野兽下套,越挣扎,越牢固。
两只手腕全部缠住,固定在床柱上,绳子拉得太紧,姜禾不得不坐到床上去。
赵政这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黑红相间的吉服精裁细制,穿在他宽阔结实的身躯上,颇有几分隆重之感。赵政有条不紊地抽出腰带脱去深衣,解下佩绶衣饰,又把它们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这才脱掉鞋,坐上龙床。
看他的样子,似乎平日里都是自己宽衣休息的。
她猛然垂下头,又羞又恼地缩回到床边。
赵政自顾自钻到最里面,掀开丝质薄被,平躺下去枕在绣着龙凤合欢的枕头上,闭上眼睛。
枕头只有一个,他用了,姜禾就没有。
被子倒是有两条,却在床头。姜禾小心用脚趾把被子勾过来,一不留神失去平衡摔下床,她屁股疼手腕疼,龇牙咧嘴恨不得大骂赵政一顿。
但一想到他或许听得懂她的话,便又气急败坏地靠着床坐下。好在薄被已经在她身边,夏末的天气夜里温暖,就算坐在床边地上,她也不用担心被冻到。
姜禾扭头看了赵政一眼。
他平躺在床上,双手垂放在两边,薄被从脚面拉到胸前,盖得严严实实,像是一个生怕一不留神着凉生病死掉的老人。
姜禾想起教引嬷嬷关于赵政婚前禁欲的话。
他是身子不行吧。
床上的赵政很快睡熟了。
他的呼吸声均匀而又轻微,莫名让人觉得越发困倦。
姜禾小心支撑着起来,瑟缩在床边,侧身躺着闭上眼。
双手被捆绑的经历,她曾经有过一次。
因为母亲早亡,父亲独自把她抚养长大。所以那一次代表齐国出使魏国,父亲照例带上了她。
刺客冲进使馆时姜禾还在沉睡,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父亲被杀的惨状。后来姜禾就被捆绑了双手,丢进深深的地牢里。
“兵家密卷在哪里?”那些人问她。
什么是兵家密卷啊?姜禾一头雾水急着出去找父亲。可他们说父亲死了,为了让她相信,甚至割下父亲的一只胳膊丢到地牢里。
父亲的手指曾经因为烹饪被烫伤,那一道烧伤的疤痕是无法伪造的。
十三岁的姜禾吓晕过去。
等她醒来,那个名叫魏忌的少年已经跳进地牢,割开了捆绑她的绳子。
姜禾的脚在被丢进地牢时扭伤,魏忌便背起她。
他白衣胜雪,她红裙垂散。
姜禾在魏忌的背上哭泣,恳求回去寻找父亲。
“姜禾,快走,走了才能活命。”
他没有回头,大雪中他们离开魏国的国都,向东边去。
他紧张得像是在逃命。
这个时候姜禾才意识到,刺杀她父亲的主谋便是魏国国君。
所以魏忌虽然身份尊贵,也只能带着她悄无声息地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