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听闻凤玦母亲早逝,此刻坐在堂上的,想也知道必然是皇帝本人了。
毕竟古人有训道,长兄如父。
依旧是毕恭毕敬地一拜,终于,二人转向了对方,行了最后一礼。
“夫妻对拜,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繁杂的仪式终于结束,等凤玦前去应对前厅的诸位亲眷大臣们,而阮桃被送往洞房中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虽还长在身上,却仿佛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但好在洞房内无人伺候,她可以大胆地将整个身子倚靠在床边上,也用不着顾及什么仪态是否端庄得体了。
毕竟根据二人商议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阮桃都饿得饥肠辘辘开始思考要不要对洞房内用于撒账的干果下手了,凤玦这才带着清冽的酒气,推门而入。
根据他们的约定,只需要走个流程给在外窥伺企图闹洞房的人看既可,用不着假戏真做。
是以,阮桃听到门被推开的轻响便乖乖坐正了,预备做完最后的事儿,好将头上这一顶重得要人性命的凤冠摘下来。
谁知凤玦进门以后却并未着急揭盖头,反而坐到了她身侧。
正当她等得有些疑惑之时,一个凑得极近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陛下派了宫廷内的教养嬷嬷来,今晚我必须得歇在这里了。”
阮桃只觉耳边的温度不受控制地攀升,只低低地“嗯”了一声,甚至没来得及对他凑得如此近说话表示抗议。
在外人看来,便是玦王夫妻二人感情极好,玦王方一脱身,连盖头也未来得及揭开,便急着与玦王妃说了些什么私密话。
尔后,凤玦以秤杆挑起了阮桃的盖头,倒也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规规矩矩地依照既定的规矩,与她将一杯合卺酒共饮而下。
按照婚礼的流程,接下来便是重头戏:洞房。
只是二人都没有走这个流程的想法,只是为了应付房门外的教养嬷嬷,只得赶鸭子上架,各自解了外衫,便一里一外,齐齐躺进了被窝里。
并不厚的被褥将二人包裹在一起,床铺恰好睡得下二人,但距离却挨得极近。
阮桃睁着眼睛,几乎可以数清楚凤玦的睫毛有几根,但若是闭上眼,又能更为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耳畔缭绕不去。
一时间她颇为窘迫,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你很紧张?”
用以照明的红烛早已被凤玦吹熄,这样房外人就算有心窥看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没有,只是你挨得太近了,我热得慌。”
阮桃虽被他一语道中了心思,但犹嘴犟不肯承认,移开了视线,不去看他那在黑暗中仍可看清的眼眸。
“想不到你还是是那种会口是心非的类型。”凤玦似乎心情很好地轻笑了一声。
阮桃只得转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今天也是想和师傅断绝关系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