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雪欲哭无泪,她干脆也不指望文思迁自己动手了,直接上手把他外衣扯下来,披到了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上衣扔给了男孩。
还好她和文思迁的个子差不多,这身衣服穿上去也并不显得古怪或者宽大。
汪汪汪!
伴随着狗叫声,丛林里纷杂的脚步声也纷至沓来。
这群嗜血狂徒是真的就在眼前了,少女看了看那个方向,而后摸了摸小小男孩的脸颊,一把将他推进了一汪碧绿的谭水里。
秋季冰凉的水流一下子就淹没了男孩的头顶,他最后的视野里就是女孩披着他的外衣,向那群绑匪的方向跑去。
别,别去!
不需要你去,这是我自己的事!
文思迁想这样说,可是这几句话就像是一块海绵卡在了男孩的咽喉里,无论他怎么尝试,都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活着,也知道若是没有棠雪的自我牺牲,那么他就永远都不能脱险。
这一刻,看着棠雪越来越远的背影,男孩的眼眸里涌出一股淡淡的复杂。
是个傻子吗?
一定是个傻瓜吧?
她和他之间最多也只能算是个陌生人,究竟为什么要为他这样一个陌生人以身犯险啊?
在男孩仅有的十年人生里,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矛盾又烦躁的感觉。
棠雪可不知道文思迁此时此刻百味交杂的感触,她正忙着逃命。
以刀疤脸为首的绑匪清晰的看到她的背影后,就立刻调换了方向,但是吃的油光水滑的猎犬却挣扎着向水潭的方向。
刀疤脸眼看着棠雪越逃越远,心里烦躁起来:“这狗畜生是怎么?那小子明明在前边跑着,这狗往水潭那边看什么?”
他说着拉住狗绳就准备追向棠雪,但是见猎犬不肯配合,原地绕圈,他登时恼了,心浮气躁之下,一脚踹了出去。
嗷呜呜!
猎犬凄惨的嘶吼一声,躺在地上颤抖起来。
刀疤脸也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直接对着手下的同伙说道:“别管这蠢狗了,咱们走,等抓到那小子,老子我给你们分大钱。”
这般一说,这群习惯跟着他为非作歹的绑匪们登时喜笑颜开,钱呐,钱谁不喜欢呢?
这般想着,这群绑匪当即干劲儿十足的埋头往前追。
呼哧呼哧,起起伏伏的胸膛拼命的喘息着,像是破旧的风箱,声音难听极了,棠雪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这里面的心脏跳的快要爆炸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被动的跑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先不说身体究竟吃不吃的消,就说这天要是一亮,煌煌大日下,她可就真的无所遁形了。
到那个时候再想要藏身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意识到这一点,棠雪回头去看,可是令她绝望的是那群人越追越近了,这也就意味着留给棠雪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摆脱这群人。
女孩的眼里划过了一道狠劲儿,你们要抓我是吧,我棠雪还就偏偏不让你们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