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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少女的脸庞时,他有一瞬间的微愣。
少女鲜活的颜色如漫天纯色中唯一的靓丽。
李如棠有些惊恐地看着身后,发现没人追了上来才放松。
接着转过身,不顾自己身上的墨水,看过去。
待看过去时,她又是一愣。
是旻衍!李如棠心里一惊,顿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少女被墨水染花的脸庞如同一只花猫,微微呆愣的眼神是闪烁着葡萄般的晶莹。
良久,那‘咕噜咕噜’滚落的西洋墨水瓶才让李如棠回神。
她赶忙蹲下身去,去捡起它。
可她着急地跟着那墨水瓶的滚动,却不知何时,此时已经蹲在了旻衍的脚边。
她一抬头,看见男人那比星辰还要耀眼闪烁着少年傲气的眼眸。
顿时更加不知所措。
“姨娘这是作甚?”旻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和冷漠。
李如棠抬起头,看着与明月齐平的男人,那一瞬间,当真觉得,旻衍如同天边那一轮望而不可及的望舒,清冷不可攀,离她那般远。
李如棠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因为此时她是一个十足的‘小贼’。
见李如棠久久不出声,旻衍也缓缓地蹲下,捡起了那滚落在地半天无人问津的墨水瓶。
骨节分明的一双纤细白手,就那样在瓶身上摩擦,突然抬眸,看向李如棠。
旻衍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天生的上位者对人的压迫感,现下,许是月光的映衬下,他的眼眸更加凄冷,叫李如棠只觉得浑身颤抖。
“为什么不回答我?嗯?”旻衍故意拉长尾音,倦怠又疏离。
李如棠这才回神,看着旻衍手里的那墨水瓶,眨着葡晶的眼睛思索了再三,轻柔缓慢地说道。
“我想要给我姐姐写封信,我实在没办法,我没有笔墨······”
李如棠知道,面对旻衍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眸,说谎是最不可取的,没人会希望他人欺骗自己,更何况是旻衍这样身份的人。
李如棠在赌,赌旻衍会不会因此而发火。
旻衍缓缓起身,修长笔直的背脊挺直,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半步,与李如棠拉开了距离。
良久,他好听的声音才悠哉游哉地传来“你知不知道,在宣亲王府,父亲制定的家规中,偷窃是什么处罚?”
这话一出,让不远处的玉兰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李如棠回头见玉兰如此惊慌,便知道,这处罚绝对不轻。
李如棠摇摇头看向旻衍。
少女的眼眸依旧清澈带着韧劲,即使她不言一句,但却给人一种气节高傲不肯认输的劲儿。
旻衍迎着少女的目光,嘴角有了一抹不明觉厉的笑意。
“你不求饶?”旻衍的话很简短,但语气中却听得清玩味。
“求饶你就能放过我吗?”李如棠问道。
“这要看我的心情。”旻衍冷哼一声说道。
“那既如此,我还是不求你了,这种靠运气的事情向来我不擅长,气运这东西,我想,我向来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