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清远过继一事,早在你父亲去世前就已经说定了。只是没想到仪式还没来得及举行,他就出了意外。过继文书确实还没有,你心里有疙瘩也正常。”
“我们虞家不是那等食古不化之辈,今日就让我们开这个先例,由你一个姑娘家来摔瓦盆。”
“只是,等你父亲安葬之后,还需尽快完善过继一事,才好让他在九泉之下安心。”
她选择了退让。
但虞非晚心底却连连冷笑。
自己这位祖母却算不得亲祖母。
虞家的家世有些复杂。
祖父当年先是和原配生下父亲虞怀仁,后来祖母病逝,他又娶了个续弦王氏。
便是眼前这位。
她们一共养育了四子一女,此刻都在这灵堂内,正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这一屋子人都打量着大房只剩自己一个孤女,各自盘算着要如何将宁远侯府这份家业吃进肚子里。
她上一世就见过了这些人为了利益的丑恶嘴脸,这一世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虞非晚深呼吸一口。
目的已达到,今天更重要的事是安葬父亲,所以她选择见好就收。
至于日后虞清远过继一事,她还留了后手,足够让他们惊掉下巴。
不急于这一时。
虞非晚步履沉重的走到棺材旁,看着里面躺着的父亲,先前强忍的痛苦终于无处隐藏,眼眶发酸。
“父亲!!!”
前世丧父后,她从云端跌落泥潭,那些委屈和苦痛此刻面对父亲却再也得不到他的安抚。她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尽数化作泪水汹涌而出。
虞非晚哀戚的呼喊,趴伏在棺木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您分明答应过,等过了十五就来江州接我!我一直在等您,为何您要食言!”
哭到伤心处,她拉起虞怀仁的手,似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边上众人惊呼,连忙上前来将她扶开。
虞非晚声泪俱下,哭得不能自已,连站都站不稳。
但她的心底却泛起一阵凉意。
刚刚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父亲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平日连风寒感冒都不曾有过。
但此刻他的指甲却泛着一阵青黑。
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他不是坠马身亡的!!!
上一世,虞非晚就对父亲的突然死亡有过怀疑。
他戎马半生,站在马背上都能驭马,怎会轻易坠马身亡?
她想要调查,可那会儿父亲已经下葬一个月,她就算有怀疑也无从查证。
现在,心中的疑虑得到解答,虞非晚望着这一屋子面目悲伤的虞家人,却只觉得无比可笑。
这几位叔叔平日里对父亲极尽恭维讨好,但真出了事,他们却根本没打算调查真相,反而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们真的没发现吗?
还是说......
凶手就在这些人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