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然大惊,想把我揽入怀中,我挣扎着不肯。
他握住我的肩膀,眼中俱是哀痛后悔:“不是这样的小宛。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利用你,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只是对方晴很愧疚。我想着给她换了肾以后,我就不欠她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解:“你一开始爱她,后来又爱上我吗?你怎么会在爱一个人的时候爱上另一人呢?”
程序里写,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说他爱上了我,那方晴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只是不停地说他爱我,不停地求我别离开他。
他的样子好可怜,我心软了。
可我毕竟算是后来者,我体内的道德系统不允许我留在他身边。
我说,陪他吃完最后一顿饭,我就离开。
4
第二天陆明渊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又殷勤地为我夹到碗里,自己都顾不上吃。
其实他这一年多对我很不错,虽然他欺骗了我,但出于回报,我可以给他一个肾。
我正思索着告诉他我依旧愿意救方晴,忽觉眼前一黑。
再醒来已经是在一间手术室里,我的双手被绑住,浑身无力。
我的肚子被人打开,一个医生在忙着取出我的肾。
方晴靠在旁边,却不见陆明渊。
方晴看上去柔柔弱弱,声音却阴毒至极:“何宛,你占用了我男朋友这么久,这两个肾是你该还我的。”
好狠的心啊,不打麻药就算了,还要拿走两个肾。
这不是摆明了想我去死吗。
我倒不觉得恐惧,只是心里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攫住,向不同方向拉扯,好似要四分五裂了一般。
手术结束后,他们将我装进箱子,丢入河中。
方晴温柔地向我告别:“再见了何宛,我会带着你的肾永远陪在陆明渊身边。”
呵,我的只能是我的,她以为她可以安然占有吗?
箱子沉入水底,我呆滞了许久,方才开始修复身体。
片刻后,我又完好如初,爬出了水面。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深山,刚刚的手术室不在医院里,而是一间废弃的小屋。他们走时,东西已经清理干净。
我浑浑噩噩回到爸爸家里,让他帮我看看是不是代码出了问题,为什么心像碎了一块,又好似火烧。
爸爸疼惜地摸着我的头:“傻孩子,你的身体没有问题。”
我委屈大哭:“是吗?那为什么我的心脏那么胀,那么痛?”
“那是因为,你懂得了什么是恨啊。”
5
我并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陆明渊和方晴害了我,他们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找到方晴的医院,去了她的病房。她刚做完手术不久,陆明渊在旁看护。
陆明渊见到我只是有些意外,方晴却像见了鬼一般,骇然失色。
我笑眯眯地对她说:“别这么激动,你才动了手术,小心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