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噎得难受,什么她管着偌大侯府,这家分明是程卿安在管。
这话莫不是说她管家累了,想多睡一会儿,自己却早早叫她起床?!
想着一府生计都靠在程卿安身上,老夫人不便再计较这事,于是朝一边的三个孩子说道:
“不是念着你们嫂嫂、母亲吗,人来了怎么又不说话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老夫人将几人教好了。
小叔子和小姑子先过来给她磕头:“嫂嫂,我们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张耀祖同样跟着磕了头后,还过来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
“母亲,是我读书不好,您别生气,以后我会用心学道理的.....”
有张耀祖的地方,自然也有苏叶儿:“夫人,是我不懂规矩,擅自多嘴了,还请您再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看着几人“诚恳”认错的样子,程卿安心里冷笑。
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
老夫人有些不满地皱眉,“但是什么?”孩子们都乖乖道歉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程卿安叹了口气,“哎,但是昨日小叔说的话,好多下人都听见了......”
丫鬟将那话复述出来——“你这样对待苏姨,是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要你做我嫂嫂了!你才应该滚出安平侯府!”
此话一出,老夫人惊得眼前一黑险些仰倒,张清磊则心虚地缩了缩肩膀。
程卿安不等他们反应继续道:“老夫人也听见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外边的人该怎么说安平侯府。”
老夫人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拉着她手,“快,封住那些的嘴,不能传出去!”
程卿安不露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嗓音不疾不徐:“老夫人放心,孙媳已经下令不准外传了。
但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您出身武将之家可能不知,文人对名声要求极高。
小叔身上背了个不敬长嫂、不孝不悌的恶名,将来哪怕是金榜题名,也毫无何前途可言。
这几个孩子是孙媳看着长大的,我当然也舍不得罚。
可是若我不做出姿态,给外人看到几人‘知错能改’的样子,那就真的后患无穷了。”
闻言,老夫人果然后怕不已。
安平侯府自那场大祸后,便只剩下了这三个血脉。一个都不能出事!
不然,她没脸去见祖宗了。
“卿安,还好有你,你说要怎么罚就怎么罚,我都不插手了。”得知了轻重,老妇人心有余悸,一脸信任。
什么!
竟然还要罚!
苏叶儿惊得眼睛都要掉了。
老夫人竟被程卿安几句话就转了立场......苏叶儿欲哭无泪。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期盼相公就在自己身边,将她们母子护在怀里。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此事因我而起,您要罚就罚我吧,不关祖儿少爷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