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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你谢穆栖军功赫
赫,又岂能让堂堂郡主为妾!”
谢穆栖皱眉:“郡王是何意?”
只见萧恒下颌轻抬,手中折扇轻描淡写地往白天的方向一点。
“自然是郡主为妻,她为妾。”将军府祠堂。
白天跪在谢母面前。
丫鬟拿来笔墨放于她身前。谢母冷冷道:“写吧。”
“你不过一个卑贱的采药女,为妻三年应当知足!”
“如今郡主入府,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早日让位,兴许还能栖儿念你一处好。”
白媱垂着眸,声音嘶哑:“我要与将军再说几句话,在此之后,下堂书···
···即刻奉上。
谢母冷哼一声:
“不到黄河心不死,想去便去吧!白天眼眸微微酸胀。
在这里三年,她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住,处处惹人厌烦,如今甚至还要被逼着卑微地自请下堂。
可为什么,还是对谢穆栖仍旧抱有一丝幻想?
走进屋子,谢穆栖正端坐在桌边,冷冷的看着她。
“有话就说。”
白媱定定看着他,压着声音的颤抖开口: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望将军如实作答。”
“是不是······这过去三年你对我从未有过片刻心动?”
“是。”
“是不是即便没有萧知雪,你也不会将我视为妻子?”
“是。”
“是不是,无论我将来如何待你都不会正眼看我?”
谢穆栖目光一顿,答道:“是!”白天浑身一颤
眼睛骤然蓄满了水光。
明明知道结果,可她却非要亲手撕碎真相给自己看。
白天苦笑一声:“将军可以离开了
谢穆栖便真的没再看她一眼,起身就走。
她心脏闷闷地抽痛,颤抖着身子坐在桌前,将纸张摊开。
挥毫落墨,写的却不是下堂,赫然是“和离”二字。
满腔委屈失望皆在此刻涌现,连腹稿都不需要,一气呵成。
白媱走出府时只穿着当年入府时的唯一一件旧衣。
如同当年来时一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带走。
孑然一身,隐于风雪。
她迎着风雪不断地走着,直到冰雪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温暖如春的山谷。
这才是她的家。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却见屋内竟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一见她,重重跪在地上:“您终于回来了!”
接着,几十道黑影从树林中窜出,转瞬之间,白天面前便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齐声喊道:
“我等奉命,恭迎长公主回宫!”
盛国,十一月初九,宜嫁娶。
雪很大,白茫茫一片。
天策将军府后院,白媱站在门口伸手接住飘下的雪,雪花落在手心冰冷刺骨,却远远不及她心中的寒冷。
“夫人,该去前厅了。”
侍女低声催促。
“知道了。”白媱垂下眼睛,唇角勉强牵出一抹笑意往前厅走去。
今天是她丈夫娶亲的日子,她不能拂了满堂宾客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