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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了。
我想试着挪动双腿,彻骨的疼痛却让我瞬间脱力。
我倒吸一口凉气,额间不知觉的,已经渗出了冷汗。
我不敢再妄动。
洪流般的悲伤在这一刻,将我彻底淹没。
母亲坐在旁边抹眼泪,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父亲不耐烦道:“行了,腿断了而已,又不是死了。”
他起身,催促母亲回家。
盛晨站在他们身后,拧着眉看我被包成粽子的双腿发呆。
他看上去似乎极其不高兴。
这是为什么?
直到对上我困惑的视线,他张了张嘴,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恨声道,
“你总是闯祸,为什么那天死的不是你呢?”
“果然,脏地方出来的人怎么都洗不干净,就是惹人嫌。”
他不解气,又骂了一句,才气冲冲地和父母回去了。
我垂下头,被子里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盛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脏地方出来的。
我五岁时被拐卖到了山里,被卖做童养媳。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喂鸡,要做饭,搞卫生,否则没饭吃还是小的,多的是被痛打痛骂。
那户人的妇女说:“不好好干活,就把你转手卖给隔壁村的老瘸子,还能换不少钱呢。”
我很害怕。
那个老瘸子上一个妻子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大冬天的,我就着冻水洗衣服,洗到手肿得像个萝卜,长满冻疮,却只能等伤口愈合,因为那家人根本不愿意花钱给我买药膏。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开始发育了。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不止一次偷偷看我洗澡,有一次,我还差点被猥亵……
被女主人撞破后,她把怒火都泄到我身上。
我被打到皮开肉绽,她骂我是贱蹄子,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
从此,我再也没吃饱过饭。
我以为这噩梦般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十三岁那年,我被警察寻了回来。
盛家听闻我的遭遇,愤怒至极,把那户人家送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