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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在顾之川心头,只听得董事长继续肃声道:“机长顾毅与副机师时夏不负机长的使命,救下了包括乘务组在内的所有人员,却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那边海里,让我们向这两位真正的机长……”
——“致敬!”
所有人脱帽致敬,顾之川接受不了打击昏死过去。
睁眼时,郑莹红着眼睛递来手机:“这是时夏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是一段录音。
他抖着手打开,时夏轻柔而释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之川,哪怕被你伤到体无完肤,我已经决心放下,但只要你一回头,我还是舍不得,可是这次,我等不到你的解释了……”
顾之川骤然吐出一口鲜血。
终于知道,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他开始整晚整晚的做噩梦。
有时候是梦到新婚那晚,他摔门而出,时夏一个人在房间内哭泣,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有时候是梦到时夏拿着离婚协议书,来找他签字的决然,说着“我成全你和秦漫漫”。
但是更多的,却是时夏沉溺在水中,脸色苍白,不管他怎么呼唤,都不再睁开眼睛的样子。
顾之川开始害怕睡眠,害怕看到那样毫无生机再也不会睁眼的时夏。
他想见到现实里面的时夏,可是他没有与时夏的合照,而郑莹也不会把自己手机上时夏的照片给他。
于是顾之川又喜欢上了做梦,至少在梦里,他还能见到时夏。
可是后面,连梦里也见不到了。
时夏不愿意再出现在他的梦里。
顾之川便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他嘴里经常喃喃自语,说着时夏不会死,然而他开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时夏的人影。
公司众人开始传,靳机长疯了。
这样的他,自然办不了时夏的葬礼。
郑莹沉默的接手了所有事情。
这段时间她哭了一次又一次,连眼睛都哭肿了,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顾之川最后也来了时夏的葬礼,郑莹没拦他。
他满脸胡渣,但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已经哭不出来了。
只是漆黑的眼眸翻涌着众人看不懂的情绪。
葬礼过后,顾之川终于认清了时夏离世的事实。
他又开始恢复成过往稳重的样子,不再整日里萎顿,而是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穿上了当初和时夏结婚时的那套西装,抱着怀中的花,来到了墓园。
他将买来的花卉放在地上,随后坐了下来:“时夏,我错了,我后悔了……”
他语气里满是眷恋和爱意,轻轻将额头贴在墓碑上,最后落下泪来:“我真的后悔了,时夏,你回来吧……”
“我爱你,是我错怪了你……”
“对不起……”
他来来回回重复着爱你和对不起,然而除了墓园的风声,再无人回应他。
几天之后,顾之川向公司提交了辞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