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测原因在于原主虽然缺失意外溺水当天的记忆,可身体却始终记得那份恐惧。
为此她一直在府中暗中探寻,想找到蛛丝马迹填补这空白。
然而,整个风府正因原主父亲风项不肯在册立太子之事中站队遭贬而死气沉沉。
从京都繁华到这偏远边关,从正三品尚书一夜之间成了七品县令,这当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便是原主那向来只知忠君不懂追名逐利的哥哥风徵也有些闷闷不乐。
原主的溺水算是给这个正值风暴变动的家更添霜雪,唯一的幸运大概是在这二位的心中,原主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风泠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风泠了。
“小姐,您可醒了?老爷说晚点要过来陪您吃早膳!”贴身丫鬟小桃敲门询问,打断了风泠的思绪。
她闻言凛眉,风项向来寡言,遭贬之后除了应时去府衙点卯,无事时连公堂都不肯开,回府就将自己关在房内,谁也不见。
原主溺水昏迷的时候他倒是来看过一眼,后知她无碍,又恢复成颓丧模样,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概是许久没听到风泠的回应,小桃小心翼翼又叩了两下门,“小姐?”
“知道了。”风泠淡淡道,心里想的是如何在这位“初次”见面的父亲身上找到一点原主溺水当天的讯息。
全府上下,她唯一没机会查问的就是他了!
半炷香后,风项如约到了她院子的正厅内,同来的还有风徵,兄妹两个四目相对时,风泠明显从风徵的目光中看出许多不忍难安、五味杂陈的情绪。
心弦一颤,风泠将查问之事抛到脑后,率先开口道:“怎么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半晌,风项才道:“先用膳。”说着径自坐在了早就摆好清粥小菜、豆浆油饼的八仙桌旁。
鸿门宴。
风泠脑中忽然跳出这词来,面上不动声色坐在风家父子对面,接过风项亲自盛的豆浆,抿了一口。
甜腻的口感是原主喜欢的,她却不禁紧了眉眼,未免让殷勤的风项察觉什么,只得夹了几口小菜压一压。
然,她再没喝过第二口,只虚虚握着瓷勺在碗里绕圈,看那旋起的奶白色水涡越来越深。
风项见状放下手中瓷碗,“爹给你定了门亲事。”
风泠手一顿,碗里的风云顿停,她抬眸望向对面,凌厉目光没和风项对撞,但看眉梢眼角似有为难,显然是刻意避开。
“父亲……”
风泠刚张口唤了个称呼,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风泠便举掌阻她继续,同时道:“对方乃镇南王的世子,虽不得陛下重用,左右也是皇亲,以风家如今境况,咱们算是高攀了。”
呵?高攀?
她若瞧不上,任他是天王老子也是低就!
更何况,这些天她见缝插针地偷跑出府做城中茶馆的梁上君子,听四方消息了解这个世界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