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沁雪扶着老夫人姗姗来迟,在桌子旁坐下,扫了眼一旁的杜若蘅,神情懒散不屑:“人来了,开饭吧。”
杜若蘅对着一旁的环儿点头示意。
昨夜她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从日常开支进行削减,本不必如此奢靡,那就该节俭一些。
当丫鬟们饭菜摆在桌上时,老夫人跟言沁雪的脸色都变了些许。
“就这些?我跟娘的金碗筷呢?”言沁雪看着桌子上的清汤寡水,立马就嚷嚷开了,脸沉了下去。
桌上没有了以前的珍馐佳肴,只有一些简单的素食,对于老夫人跟言沁雪这样生活过分奢靡的人而言,这简直跟喂畜牲的差不多。
老夫人不吵吵嚷嚷,但是看着桌子上的菜,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看到自己的金碗,这会儿已经被换成了三年前的破瓷碗,心底不舒服极了。
“碗筷就只有这个。”杜若蘅端起碗来,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动作优雅矜贵,垂眸谈话间,大家闺秀的风度尽显。
“不吃了!”言沁雪拿着筷子戳了戳菜,又夹起来青菜看了两眼,觉得被亏待了,直接拿着碗筷在桌上重重一放,震得桌面一响,桌上汤碗里的汤汁都被洒出来些许。
杜若蘅眉头微拧,掀眸看向气急败坏的言沁雪:“你一顿不吃没人会管你,但这些菜若是吃不完,不仅是这顿、下顿、下下顿,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上新菜。”
“荒唐!”老夫人也被她这番做派给气到了,一拍桌子,就是怒瞪杜若蘅,头上的钗佩作响,火气上了头。
杜若蘅只安然地坐在一旁,吃着饭,虽是粗茶淡饭,却依旧无波无澜,一旁的环儿看得心疼。
她们家小姐,在丞相府时,何曾吃过这些,现下嫁了人,却要受这种苦。
老夫人正要发脾气,却见得言奚辰的身影,还未开口,便看到他身后那一抹浅蓝的身影。
是女子的裙裾。
等人站定时,那人从他身后站出来,脸上带着面纱。
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水润而自带一股媚意,眼尾上挑些许,正含着盈盈笑意,对上在场的人。
身段也是极好,一身浅蓝长裙,同色束腰长绸,外罩一件浅色纱褂,腰间荷包精致秀气,对着老夫人行礼时,额间的抹额微微晃动,平添几分艳丽。
“娘,这位是枫月阁头牌清倌儿,蓝思晴。”言奚辰给老夫人介绍着人。
坐在一旁的杜若蘅放了筷子,拿了帕子擦了擦唇角,等做完这些时,才看向那二人。
言奚辰同她对上眼,黑眸带着几分凌冽的冷意,同有几分讥讽:“我打算纳晴儿为妾。”
“晴儿,给你姐姐奉茶。”后面一句便是同身旁的蓝思晴说的,声音明显柔和了几分,目光也轻柔,只是眼神,却是落在波澜不惊的杜若蘅身上,瞧着她的反应。
“是。”女子娇莺一般的声音响起,身姿袅娜,踏着莲步,走去倒了茶水,双手端着,朝坐在椅子上的杜若蘅走过去,低眉顺眼,甚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