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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瞬间激怒了温世民,他挥舞着拳头冲上前:“你还敢报警?老子今天打死你!”
眼前的这一幕和脑子里妈妈死的场面渐渐重合。
沈慕笙晃了下神,躲闪不及,被温世民打倒在地。
一旁的奶奶见状,立即冲上前抱住温世民的胳膊:“予予,快走!”
沈慕笙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温世民用力将人推开。
霎时,“嘭”的一声巨响,奶奶的头磕在护士台上,鲜血迸溅。
红色的血液流淌在洁白的瓷器上,鲜明,刺目!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地方突然就静了下来。
沈慕笙目眦欲裂,崩溃大喊:“奶奶!”
她跌撞来到老人身边,抬起的双手一直在发抖,却不敢去触碰。
泪水夺眶而出,沈慕笙咽着干涩的喉咙:“奶奶……”
“别怕……奶奶没事。”温奶奶哆嗦着抬起手,轻轻擦掉沈慕笙脸上的眼泪。
沈慕笙回握住她满是皱褶的手:“奶奶,您一定要撑住,别睡……”
温世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见没人关注他,便慌忙逃离。
这时,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从沈慕笙手里抱起老人,放到平推车上,迅速推进了手术室。
急救的红灯亮起。
沈慕笙站在阴冷的走廊里,看着沾满奶奶鲜血的双手,无法呼吸。
做了那么多场手术,见了无数鲜血,但从没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触目恸心。
她无助的靠在墙上,甚至不敢去设想手术的结果……
万一!
想到这个词,沈慕笙觉得自己快要被绝望和悔恨撕裂。
她无法承受,下意识想要寻找一个依靠。
她拿出手机,给祁商打去了电话。
然而回应的始终是冰冷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沈慕笙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回拨。
直到手上的血液凝固,直到手术室外的红灯熄灭,祁商也没接电话。
“吱呀——”
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一身无菌衣的主刀医生谢铮走出来。
沈慕笙上前一步,满怀期望的看着他:“我奶奶……
却听谢铮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沈慕笙眼里的光瞬间寂灭,手机从她的掌心无力滑落。
“啪”的一声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沈慕笙眼睫一颤,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进的手术室!
她望着手术台上蒙盖着白布的老人,无力跪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呼喊:“奶奶!”
片刻后,走廊里响起悲恸又压抑的哭声,久久不绝。
……
火葬场。
祁商得知消息赶来时,就看见沈慕笙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骨灰盒。
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了无生气。
他心紧了紧,很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两个字:“节哀。”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慕笙木然的抬起头,和祁商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祁商被她眼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哀伤刺了下,沉声挤出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