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云初月看到了他眼底深深的浓雾。明明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却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氛。
云初月垂下眸,轻声唤道:“霍昭珩……”
霍昭珩没有反应,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云初月伸出手想要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迟疑了一会儿却又收了回来,柔声道:“逝者已逝,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我们如此伤心,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为姐姐报仇。”
霍昭珩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微微侧头看向她,两个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撞。
云微澜毕竟和云初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面容有六七分相似。
往日里云微澜热衷于艳丽成熟的欧美浓妆,风格妖娆艳丽,而云初月则倾向于清水芙蓉的中式淡妆。
只是自从云初月重生进云微澜身体,穿着打扮便也开始倾向于素雅风格了。
或许是夜色朦胧,此刻云微澜那不施粉黛的面容于记忆中那个模样渐渐重合。
霍昭珩一瞬间忽然失神。
是她吗……初月。
云初月又喊了几声霍昭珩,对方仍是没有回应,心里有些许无奈。
或许在霍昭珩心里,现在是因为失去了她这个姐姐,一时无法适应吧。
小时候常常跑去找他玩,小昭珩看起来总是呆呆到可爱的模样,偶尔也会别扭地喊几句姐姐,那时最大的爱好便是捏捏他瓷娃娃般可人的小肉脸。
后来慢慢长大了,黏糊糊的模样也随着婴儿肥渐渐消失了,总是回避她的触碰,有时甚至会刻意躲着她。
再后来,她出了国,俩人遇到节假日会时不时通个电话问候,却也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亲昵。
“我先走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霍昭珩终于起身,礼貌性地跟云初月道了个别。
“等等……能带一程我吗?”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嘛,你车那么大那么空。”云初月俏皮地眨眨眼。
换作云初月的身体她从来不会这么说话的,知礼节懂谦让是云大小姐的宗旨,一般这时便知心会意地不再言语。
可如今换到了云微澜的身体里,她却莫名萌生了想耍赖的感觉。
这种想法其实一直存在于脑海里,只是端庄两个字禁锢了她太久,让她渐渐忘了自己也是个会耍小性子的小女孩子。
“出了墓地左转,大马路上就有很多出租车。”霍昭珩提出解决办法。
“我就想坐你的车,求求你了啦。”云初月感觉自己快耍赖上瘾了。
“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去多不安全对不对。”
霍昭珩微微拧起眉头。
“……”
云初月继续说:“我都洗清嫌疑了,不用这么提防我吧!呜呜呜……”
她作势要落泪的表情,假模假样地抹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
“怎么来说我也算你一丢丢,一小半个姐姐吧,我现在还被扣了杀人凶手这么大一口锅,连云家也不能回,过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