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殿上的气氛冷似冰窖,姜掬月一来,就像是一道灿烂夺目的阳光,打破了重重寒霜。
“哟,我以为我回宫迟了,要错过六妹妹和六驸马回宫请安了呢。”
“想不到不早不晚,赶上这么一场大戏。”
她笑呵呵走进来,就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了太后身边。
“皇祖母,您眉头皱的这么紧,不怕长出川字纹来?”
“那可就枉费孙女为您搜罗来的玉容膏了。”
见太后被长公主缠住,皇帝就势扶着梨花带雨的兰贵妃坐下。
太后见了心肝宝贝长孙女,神情缓和了些。
“今日初一,你不去福宁寺进香祈福,进宫凑什么热闹?”
长公主笑道,“孙女天不亮就去了,把替皇祖母抄的经书并香油钱捐罢,就赶着回宫来。”
“想快点看到六妹妹作新妇打扮的模样,和六驸马的英姿。”
“哼。”太后不悦地冷哼一声。
“这么说,你在殿外偷听多时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晃着太后的胳膊,又看向皇帝。
“瞧瞧,六妹妹和六驸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二人争着认错认罚,护着对方;”
“对视时眼神纠缠,难掩担忧关切之情。”
“我看这对小夫妻呀,只是还没尝到新婚的甜头、还在忸怩而已。”
“皇祖母、父皇可千万不要轻易判他们和离啊。”
姜云漪和沈肃一听,脸色同时悄然绯红,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四目相对,似乎还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担忧关切;
姜云漪的脸又不禁红了几分,连忙避开对方视线。
见状,长公主“噗嗤”一笑。
“成全一门婚事,岂不是比烧百柱高香、写万卷经书更让佛祖高兴?”
“皇祖母、父皇且消气,把这两个孩子交给我。”
“不出半月,他们必定如胶似漆。”
太后瞪了她一眼道,“你自己的驸马都没留住,还想给人做媒啊?”
太后指的是长公主和大驸马和离的事。
长公主也不在意,笑嘻嘻道:
“孙女跟皇祖母打赌,若做不到,到时候我自掏腰包,在宫外给太后办一场重阳登高宴。”
太后一听,不由眼睛一亮。
皇后也急忙赞许,“这可真是好主意。”
“太后也有三年都没有出宫游玩了,臣妾早想安排,只怕路途远了,太后容易疲倦,才一直没提。”
太后心动不已,点头道:
“好,那哀家就给月儿一个面子,再给六公主和沈肃一个机会。”
长公主大喜,命宫人替沈肃戴好金冠,笑着对他和姜云漪道:
“你们俩快叩谢皇祖母吧!”
本已剑拔弩张的情形,竟被长公主一手和了稀泥。
太后消气了,皇帝、兰贵妃也有了台阶下。
姜云漪和沈肃假洞房的事,稀里糊涂就翻过了一页。
长公主当即拜辞了太后、帝后和兰贵妃,携住姜云漪的手,带沈肃一起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