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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半敞的房门,苏意卿看到烟儿靠在谢楚河怀内,泪眼婆娑的让人心生怜意。
若是旁人见了,只当是恩爱的夫妻俩。
但这一幕像是无数根刺,扎的苏意卿心尖生疼。
她渐渐红了眼,不忍再看,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
天色阴河,乌云滚滚。
苏意卿望着头顶的枯枝,眸中浮起丝感伤。
枯树逢春也能发新芽,若人心变了,可还有方法医治吗?
纵然她不肯承认,但她明白,有些东西就是变了。
苏意卿不知站了多久,才被一声“意卿”拉回思绪。
她转过头,只见谢楚河走了过来:“天冷,怎么不进屋?”
他将人揽入怀内,玄色大氅裹住她瘦弱的身躯。
望着谢楚河深邃的眼神,苏意卿胸口涌起股难言的涩意:“我昨晚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闻言,谢楚河面色微变。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拿出支步摇,轻轻插进她发间:“回来时在陈州买的,你最喜欢的桃花样式。”
两人明明靠在一起,苏意卿却觉着他们已相隔天涯海角。
不仅因为这迟来的礼物,而是因为谢楚河全然忘了她从不喜欢桃花。
苏意卿嗯了一声,将步摇摘了下来。
许是她态度过于冷淡,谢楚河眼底划过丝不满:“若觉得不好,以后你自己去买吧。”
“咳咳咳……”
苏意卿掩面转过头,只觉一股咸腥从喉咙涌上,在嘴里肆意弥漫。
当看到手帕上刺眼的血色,她心头一颤。
“你怎么了?”
谢楚河蹙起眉,眼底的担忧似有若无。
苏意卿将手帕收于袖内,堪堪开口:“烟儿虽是你义妹,但始终不是谢家人,不如将她安置在府外,也好少惹些闲话。”
听到这话,谢楚河慢慢放开了她:“你是怕惹闲话,还是觉着烟儿碍眼?”
苏意卿呼吸猛地窒住。
且不说他突然的质疑,自己离他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她的不适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在你心中,我是眼里容不下人的人吗?”苏意卿苦笑。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谢楚河很不是滋味。
他将人重新抱进怀里,语气缓和了几分:“烟儿身染风寒,住在府上方便照料,等她好了,我便送她出去。”
苏意卿不言,却也无法忽视心头刺骨的寒凉。
往后几日,苏意卿的身体像是霜打的茄子,越发消瘦。
大夫来去几趟,每次都叮嘱她戒忧戒思,不然恐怕连下个春日都熬不过。
直至这天,苏意卿被谢母叫去佛堂。
正襟危坐的谢母睨了眼她的肚子,攒动着佛珠:“苏意卿,你自打三年前小产,肚子就再没什么动静,谢家几脉单传,别因为你而断了后。”
闻言,苏意卿脸色一白:“娘,我……”
她话还没说完,谢母便河着脸打断:“我已经跟楚河商量过了,让他纳烟儿为妾,好绵延谢家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