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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自己的父亲为了救下自己,不惜拼着自爆也要将自己送出龙门镇。
一想到李天缺气息突兀拔高突破到魂师境,并在一瞬间自爆时的场景,李夜便心如刀绞,连这香醇浓郁的米粥此刻也显得失去了滋味。
阿越望着李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悄悄扯了下荆无悔的衣角,小声问道:“姐姐,咱们救回来的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荆无悔转头瞪了阿越一眼,将米粥端到李夜身前,这才轻声说道:“先喝些米粥吧,待会儿我便带你去见族长,你叫什么?家在哪里?”
家?我还有家么?
李夜心中不由苦笑,却见阿越急不可耐地走上前,夺过荆无悔手捧的米粥,“看来这家伙真是个傻子,亏我刚才还说了那么多话,这米粥给他喝也是浪费,姐姐,不如咱俩一人一半喝了吧,好久都没有喝到这么香的米粥了……咦?等等,姐姐,咱们家里不是好久都没有白米了么?你从哪里弄来的米粥?”
“阿越,不许胡闹!”这次,荆无悔是真的有些怒气了,“姐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全都忘记了?怎会如此没有礼数?!”
阿越见到姐姐或许是真生气了,再也不敢放肆,将瓷碗不由分说塞到李夜手中,急道:“姐姐,你别生气,我刚才就是闹着玩呢,我才不喜欢喝米粥呢!阿越最喜欢吃你做的野菜羹了。”
他一边急急解释,一边却是用眼角余光偷偷望着米粥,模样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荆无悔鼻尖一酸,心中却是微微一痛,轻抚着阿越明显因为营养不良而越发枯黄的脸庞,这才轻声略带一丝自责地说道:“阿越,都怪姐姐没用。不过你放心,姐姐已经答应那件事情了,以后阿越天天都能喝到白米粥,再也不用吃那些野菜羹了。”
闻听此言,阿越却是面色大变,瞬间便煞白无比,他死死抓住荆无悔的双手,急道:“不!姐姐,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你嫁给那个混蛋!”
荆无悔轻轻笼着阿越乱糟糟的枯发,心中却是酸楚至极,自己又何尝愿意与相依为命的弟弟分开,但若不这样做的话,又哪里有其他的办法?
“阿越啊,这都是姐姐的命,只要你能过上好日子,姐姐即便在委屈,也知足了。”荆无悔轻笑道,话语中尽是无奈与凄楚。
窗外,莺莺雀雀,啼鸣不止。
“我不饿,你们吃吧。”
李夜蓦然站起身,将瓷碗放于木桌之上,对着姐弟二人说道。
世间凄苦无数,多一个自己不多,少一个自己不少,瞧着这对只能被命运摆布无力反抗的姐弟,李夜忽然觉得自己要比他们幸运的多,起码自己还有着一丝不知是恨还是念的牵挂。
“你……你不是傻子啊?”阿越略是有些诧异地望着李夜说道。
李夜长舒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既然父亲拼命让我活下来,那我便要好好的活下去,去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