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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生做了晚饭,各有心思的吃完这顿饭。
顾寒生起身将自己的碗放到厨房的灶台上,惦记着外面的鱼段是不是冻好了,就出了门。
宁楚楚看向阿予,“吃完了?”
阿予点头,然后小腿一蹦,跳下椅子,干巴巴的小手就开始碗筷,十分熟练,看着就是做过很多次了。
这行为看得宁楚楚一愣,不由出声夸,“咱们阿予真厉害,还能帮娘亲做家务呢。”
她裹着被子坐在炕上,觉得阿予真是又听话又懂事。
阿予猛得被娘亲夸,心里高兴,到底人小,脚下不稳被门槛一拌,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碗也在地上碎了一地。
阿予立刻慌了神,蹲下身就捡碎了的搪瓷碗,嘴里还不住的求饶,“娘亲不要生气,阿予错了,娘亲不要打阿予,阿予下次一定不会摔碎了。”
宁楚楚起身的动作顿住,那些虐待阿予的记忆,只在脑海中存在,没有深切的体会。
上辈子的时候,她家亲戚的孩子一个个的跟小霸王似的,要什么有什么,哪个不是爹妈疼爱,爷爷奶奶捧在手心儿里的?
她还记得,六岁的侄女摔了碗,当即就哭了,表姐一家抱着哄了好久,侄女委委屈屈的缩在表姐怀里,要买糖买可乐汉堡。
同样是摔坏了碗,可阿予呢?
宁楚楚第一次意识到,即使阿予孺慕自己,可是以往那些虐待他的行为,也时时刻刻伴随着他的生活。
阿予是被原主教训了多少遍,才会下意识的就求饶道歉,并保证下次一定会做好?
可……阿予明明才三四岁呀,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应该做的。
阿予蹲着动也不敢动,眼眶红红的,沁出眼泪,却一直不敢掉下来。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娘亲夸他了,他是想帮帮娘亲,胖虎说,每次帮他娘拿个碗,胖虎娘就会高兴得亲他。
他的力气应该更大点的,就不会摔坏了碗。
娘亲就会亲亲他了。
宁楚楚掀开被子爬起来,眼里的眼泪忍不住直接顺着脸颊流下来,伸手抱起阿予,放在椅子上,哽咽的说,“阿予别怕,娘亲不打你。”
“你看,娘亲今天为了救你,不要命的跳进河里呢,以后娘亲不会打你的。”
害怕得发抖的阿予身体一僵,缓缓抬头,眨眨眼,“可我把碗摔坏了。”
宁楚楚内心骂了一句脏话,仰头想将眼泪逼回去,结果没成功。
眼泪似乎是止不住,将她突然死亡的恐惧,对阿予的心疼,都爆发了。
宁楚楚将阿予搂到怀里,哽咽的说,“咱们以后重新买。”
阿予震惊的呆住,任凭自己被娘亲抱着,鼻子动了动,娘亲的衣服上有温暖的味道。
顾寒生推开门进来,风雪呼呼的灌进来,他速度关了门,抬头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宁楚楚抱着孩子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顾寒生眼眸闪过幽暗的情绪,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搪瓷碎片,哑声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