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激动地推了推正无声落泪的赵莫颜,鼓励道:“大嫂,快扶哥哥一下,他现在虽不能走动,但站起来应该是可以的!快去呀!”
也不知道是哪个腿脚麻利的下人去通报了一声,楚相和相夫人急急忙忙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楚相的冠都有些歪,看来是午睡醒后就听到了消息,直接就跑了过来。
楚剑宜有些吃力地扶着赵莫颜的手臂,慢慢地试着从床边站了起来,看到父母冲进来的身影,鼻腔竟有些酸涩。
楚相站在离楚剑宜一丈的距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东西一样,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只是哆哆嗦嗦地问道:“孩子,你……你感觉怎么样?”
楚剑宜用力地扯了扯嘴角,虽然艰难,但那是一个十分苦尽甘来的弧度,慢慢说道:“回父亲,云歌成功了!”
相夫人猛地捂住了嘴,整个人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旁边的侍女赶紧来扶,却见她已经用帕子遮住嘴,隐隐地哭出了声音。
原本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看着此情此景,楚云歌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口蔓延至全身,甚至连她也眼眶一红。
门口又传来焦急的跑步声,楚婉儿带着贺兰神医也赶了过来,估计是听到了消息。
贺兰神医的反应完全不比楚相和相夫人平静,年过六旬仙风道骨的一位老爷子,愣是围着楚剑宜转了好几圈,看上去既可爱又滑稽。
反倒是楚婉儿,先是瞪着楚剑宜的腿,而后又转开了目光,死死盯着楚云歌。
隔着不到三丈远的距离,她一双秀美的眼睛里面刀光剑影。
楚云歌用余光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坦然地迎接她怨毒的注视。
见屋子里的女眷都激动地跟着抹眼泪,楚云歌道:“爹,娘,你们都冷静一下,大哥的腿多年未有知觉,还需至少一个月的药浴才能完全恢复站立行走,眼下我们不要太过激动,还需让大哥静养才是。”
楚相抹了把头上的汗,堂堂丞相如此这般失措,着实有种返老还童的俏皮。
楚云歌走过去扶着楚相坐下来,又抬手吩咐了几个下人去准备药浴,紧接着手底下唰唰开出一些方子,递给赵莫颜。
一切终于平复下来之后,只见一直在仔细检查楚剑宜双腿的贺兰神医直直地转过来,盯着楚云歌好一会儿后,突然扑通一下子,重重地跪在了她面前。
楚云歌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跟人家打了个赌。
后面的楚婉儿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可是当着伯父伯母的面,她实在无从狡辩,只能走到院子中央,按照赌约那般,对楚云歌行三跪九叩之礼。
楚云歌赶紧俯下身,双手将贺兰神医扶起来,轻声道:“老人家,我不过是在这一桩事上跟您赌了气,赢了一遭,但论在江湖上救人治病,您仍是我的前辈。医者,更需要时刻学习钻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