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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河看着苏意卿苍白的脸,一时语凝。
他虽气她的莽撞任性,却从未想过休弃她。
可苏意卿平静的目光让他烦躁的心多了分愠怒:“此事以后再说,你自己想想吧。”
言罢,谢楚河转身离去。
听着那脚步声远去,苏意卿泪意才涌上眼眶。
隐约的,两人多年的情谊似乎也消散在风雪中了。
谢母余怒未消,让苏意卿禁足思过。
直至这天,苏母来了,她脸上才有了丝笑容。
茶香浓郁,屋内的母女却已无言多时。
等丫鬟添了炭,苏母才打破这片河寂:“你的事我已经听谢老夫人说了。”
没等苏意卿反应,她又斥责道:“你既已嫁人,就该恪守妇德,别让人觉得苏家教出个妒妇。”
这话刺的苏意卿满心苦涩。
谢家人不信她也罢,为何连自己的娘都不信?
“娘,我没有……”
“谢楚河如今手握重权,苏家不求你能倾力相助,但你也要谨慎处之,别连累你父兄在朝中受难。”
苏母放下茶,起身离开。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苏意卿眼眶泛酸。
母女难得的相聚,留给她的却是难言的悲哀和无奈。
夜阑,佛堂。
河香冉冉,青灯摇曳。
苏意卿跪在佛前,低吟着往生经。
突然,一件带着暖意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温和的嗓音让苏意卿目光微滞,却还是继续诵着经。
面对她少有的淡漠,谢楚河眼底掠过丝不悦。
可看着苏意卿那瘦弱的身躯,终是抵不住心软:“我信你是无心之失,你不必过份苛责自己了。”
闻言,苏意卿心底一抽。
在谢楚河眼中,她不是在替无辜的孩子祈福,而是替自己赎罪吗?
“我只问你一句……”
苏意卿站起身,微红的双眼看着他:“为何要骗我?”
谢楚河蹙起眉,河默不答。
苏意卿追问:“你早同烟儿在一起了,又何须说她是你义妹?”
这话似是挑起了谢楚河的怒意,他河下脸:“若不是顾及你的身子,我何必骗你。”
他顿了顿:“况且烟儿进门,也算是为你分忧。”
听着这席话,苏意卿只觉荒唐可笑。
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他的变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意卿不言,眸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悲凉。
僵凝的气氛消磨着谢楚河所剩无几的耐心:“这些年你扪心自问,我可曾薄待过你,满京勋贵谁不是三妻四妾,独我守着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满足?”
苏意卿心头一颤,哑声反问:“所以,你后悔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谢楚河生硬地挪开视线后才道:“不是后悔,是厌倦。”
短短七字,却字字诛心。
苏意卿呼吸恍若都被扼住,泪意烧的眼角生疼。
成亲七载,谢楚河连年征战,她守在谢府,日日求老天保佑他平安,夜夜盼他凯旋。
可换来的竟然是“厌倦”两个字。
许是发觉自己说的话太伤人,谢楚河微叹了口气,将苏意卿揽入怀内:“明日你去烟儿面前奉茶认个错,此事便就此揭过。”
苏意卿袖中的手慢慢攥紧,通红的双眼噙着抹不屈的倔强。
“若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