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只觉心中那抹暖意如烟消散,连同辩解的话都噎在喉咙。
沈母嗤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婉婉真是对的起自己的出身。”
林婉婉望向眸色冷凝沈之寒,攥紧了手。
他真的……会休了自己吗?
沈母和林母,一个要休,一个要休却不断亲。
一句句惹得沈之寒心烦不已,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林婉婉:“此事等烟儿身体好些了再说。”
言罢,他转身离去。
林婉婉怔怔看着那再次远去的背影,心如跌落深渊。
隐隐的,二人的情谊似乎也渐渐远了。
沈母余怒未消,让林婉婉禁足思过。
待正厅只剩林家母女两人,林婉婉才收回目光:“娘,您为什么……”
“如今沈家位高权重,你也应当自检,别连累了林家同你一起遭殃。”
林母劈头盖脸的指责让她心猛的一紧。
沈母和沈之寒不信也罢,为何连她亲娘都不信自己?
林母也不再多言,绷着一张脸离开了。
因着下人的趋炎附势,一连三日,落玉斋的炭和饭菜都比平时少了许多。
夜阑。
灯火跳耀,窗上剪影勾勒出一个单薄的身影。
“咳咳咳……”
林婉婉掩面扭过头,生怕自己的血沾污了已经抄好的经文。
“夫人,药好了。”兰儿将药端了来,看着她饮下才道,“烟儿故意诬陷您,您为什么还替她孩子抄经书?”
林婉婉轻喘着气,重新握住笔:“孩子无辜。”
她痛自己无缘为人母,却更怜无缘人世的生命。
“再去拿些纸来吧。”
兰儿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几日都不曾回来的沈之寒踏进来。
比起之前,屋子里寒意更甚,还弥漫着一股苦涩的气息。
他凝着脸,瞥了眼桌上抄好的经文:“抄再多,也抵消不了你的罪孽。”
久违的声音让林婉婉一愣,手却因这讽语颤了颤。
墨点晕染了纸,整张的经文也只能作废。
她抑着心窒,慢慢放下笔:“我有罪,你呢?”
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让沈之寒眉目一拧。
林婉婉望向他,声音逐渐沙哑:“你骗了我。”
闻言,沈之寒眸色渐沉:“若不是顾忌你的身子,我又何必瞒你。”
一个“瞒”字听得林婉婉心如刀割。
她站起身,羸弱的身子似是随时都要倒下:“你是顾忌我,还是顾忌你的面子?”
这话好像戳中了沈之寒的痛楚,他眼中掠过丝恼意:“你扪心自问,天下有几个男人像我这般,在你无所出后依旧全心全意对你这么多年。”
林婉婉眼眶一热,痛意在胸口炸开。
她紧攥着手,指甲深嵌掌心:“在你眼里,我的情意始终没有你的子嗣重要对吧?”
沈之寒想否认,可看着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他收紧了拳:“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即便没有烟儿,也会有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