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的眼睛哭得红肿,见沈卿落的脸上竟无半滴眼泪,她心里不由一疼。
只怕二小姐是伤心过度,都不会哭了。
她忙上前,哽咽道:
“小姐,您与那君凌墨王子素无往来,为何要给他送信?”
素无往来?
前世,他们生死纠缠,可是这一世,他休想独善其身。
幽竹馆内,门窗紧闭,君凌墨坐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衣衫褪去,露出坚实紧致的肌肉。
只是左胸处的伤口皮肉外翻,还在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很是瘆人。
和坦拿着金创药,正一点一点地撒在上面,表情很是痛苦,好像受伤的人是他。
他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君凌墨,拧眉道:
“爷,疼您就喊一声,何必生生忍着?这箭上淬了毒,伤口最是不好愈合。昨日去抓盗贼,没想到却中了大群神秘高手的埋伏,以后爷可不要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君凌墨对他的话仿若未闻,仍旧保持着一个表情、一个姿势,连呼吸都是那样轻浅。
和坦又说:
“爷,这是您来到天羽之后遭遇的第几次暗杀,奴都数不过来了!昨夜那几十个杀手怕是天问阁的人,天问阁可是天羽最大的杀手组织,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且开价极高,一次能雇佣几十个人来杀爷,还真是大手笔。”
沉默片刻,君凌墨才幽幽地开了口,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
“只能说明,我的命很值钱。”
和坦笑:
“爷的命自然值钱。可他们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爷可是漠北的战神,十三岁就能孤身斗狼群,岂是区区几个杀手就能解决的?不过这人说来也怪,如若想要爷的命,那箭上为何不淬个鹤顶红,却要淬个软筋散?这倒是很奇怪,要杀人的话,为何不抹剧毒?”
说着,和坦又想到了什么,疑惑道,
“不过爷,这软筋散的毒虽然可解,却也至少要十二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昨夜您这毒为何解得这么快?您身上有解药?”
提到昨夜,君凌墨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眸光凌厉,却又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尤其衬着他一张棱角分明、坚毅硬朗的脸,更显几分冷酷之色。
他也没有想到,昨夜那温泉池里的春药,竟能瞬间化解软筋散的毒。
不仅如此,那药下的剂量极大,即便他这样克制的人,竟也乱了分寸,将昨夜的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蓦然一紧,一种陌生的悸动与情愫爬满全身。
“去查一下,昨夜什么人在芳华泉沐浴。”
“爷,您查这个干什么?”
未等君凌墨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君凌墨王子,奴婢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碧春。”
和坦从床榻上跳下来,眼睛发亮:
“碧春?那个大大咧咧的小丫头?”
和坦转头看了眼君凌墨,见他已经穿好衣服,这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