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忘了他。
深夜里我醒来的时候,司空华年正守在我的床边,床边点着一盏灯,影影绰绰的烛光落在他的脸颊,我又看花了眼。
他看见我醒了,便开口道:“醒啦!”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咒骂那些说喝酒就可以忘掉一切烦恼的家伙,他们都是骗子,全部都是假的,根本就忘不了,我只要看着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尤其是那一声声的阿燕,榆娘……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听到过的,干脆让我全都听了吧,我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他竟然又在唤我的名字。
“瑟瑟。”
我感到厌恶,将脸别到了一边:“你出去!”
司空华年道:“你为何要喝酒?”
“想喝就喝了。”我冷冷地看着他,“难不成太子殿下连臣妾喝酒你也要管!”
“你今日怎么这么大火气?”
“臣妾向来如此。”
他依然笑着说话,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你饿了吧,我让汀娘给你端些吃的。”
我现在实在不想看到他,便使劲浑身力气冲他吼道:“我让你出去!”
他皱了眉,我以为他要骂我,却不成想他竟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起身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在想:为什么他不能只爱我一个人呢?
他是太子,是东周未来的帝王。
他的后宫中,注定妻妾成群。
我不能爱上他。
在后宫之中,爱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粉身碎骨。
……
司空华年好像生气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天气渐渐的好了起来,太阳也越来越热烈,我殿中的那一棵桃花树,枝桠上的花已经陆续开了,一簇一簇的,特别的的鲜艳,像少女的面颊一样绯红。
我突然又想出宫了。
我想,宫外的春天一定要比这宫里好看上一百倍,一千倍。
我想起了徐良娣。
她是今日回府。
我穿着宫娥的衣裙混在她出行的人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宫。
我先是在茶肆里听老大爷说书,他讲话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我忍不住大笑。听的烦了,我就在街上瞎溜达。我喜欢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我只要吃上一口,便可以忘了很多烦恼。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走到了华庭王府前。
我看着华庭王府那几个鎏金大字,想到了皇后娘娘的训诫,以及梦中的那朵白色格桑花。
我正要转身离开,大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我回眸看去,是司空华庭。他看见了我,喊道:“皇……锦瑟,你怎么又出宫了?”
我有点尴尬,“东宫里太闷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那进去坐坐吧!园中的桃花正开的好呢!”
“嗯。”
我们坐在亭子里赏花,这座亭子正建在一片桃花林中,往四处看去,都是满眼的粉红。他给我泡了茶,是桃花茶。他说这是上一年晒的,他每一年都会吩咐奴婢采摘桃花,然后制作花茶。我心不在焉的听着,他问我:“锦瑟,你是有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