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跪在角落的太医,未得齐珩昱发话,根本就不敢上前。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柳砚清却已拿出银针,快速刺入了赵陵澈的体内。
齐珩昱不是第一次见她行针,却是头回看她行完整套。
而瞟见她时不时捏着耳垂的动作,他瞳孔一缩,原本冷嘲的目光骤然一变。
“此针可暂缓您的腹痛,半盏茶后取出,再配合汤药就好。”
柳砚清泠泠的嗓音打破了殿内紧绷的气氛。
腹痛止住,思绪也变得逐渐清明起来的赵陵澈,这会儿想起刚刚的事情,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哪怕齐珩昱交出了指挥使的位置,也没有人敢动他。
要想他手中无权,除非他死。
“陛下,民女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柳砚清看着赵陵澈垂首慢慢攥紧拳头的样子,突然开口。
赵陵澈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好半响才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灭门惨案太过蹊跷,您为何不让齐大人自证清白?”
柳砚清说着,瞧见赵陵澈阴沉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拦自己,这才继续道:
“齐大人经手的要案无数,若是如今自己都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那就只能是——”
后面的话,柳砚清没说,只是看着齐珩昱极其友善地笑了笑。
齐珩昱却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柳砚清,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目光倒是足令她心里发毛。
赵陵澈见状,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也不复方才那般强硬:“齐卿,你觉得几日能够?”
“几日不是问题,不过近来镇抚司的仵作有些懈怠,臣暂时不想瞧见他们,不如向陛下要一个人带回府里。”
“不行!”
意识到他要的是谁的赵陵澈霎时黑了脸:
“朕的病症这段时间在柳姑娘的调理下好了许多,自离不得她,齐卿莫非是不希望朕的身子转好?”
“堂堂的太医院,集天下才能之总,难道还比不上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丫头?”
齐珩昱收回打量柳砚清的目光,转而看向赵陵澈,淡然道:
“若是真的比不上,那臣觉得,这些人倒也不必留下,陛下的意思呢?”
“你——”
立在地上的人并没有给赵陵澈开口的机会:
“再者,若是臣真的不坐锦衣卫使这个位置了,陛下的安危可就没有人护着了。届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知您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好!”
这一次,赵陵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只是他答应之后,还不忘看看一旁的柳砚清。
柳砚清会意,立刻上前:
“陛下放心,民女就算是到大人身边帮忙,也不会耽搁给陛下的治疗。”
赵陵澈刚要满意地颔首,齐珩昱却不耐烦道:
“太医院的老东西难道都动不了了吗?”
此话一出,原本跪在一旁的太医院院首立刻上前,战战兢兢地回禀:
“陛下的身子已经在逐渐康复中,无须柳姑娘日日来请脉。至于药方……柳姑娘也可根据臣等的脉案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