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药,主子这三日要陪同圣上前往城郊佛陀寺烧香祈福,让奴才来转告您一声,别忘了手里的案子。”
福安径自走进来,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把齐珩昱交代的话原原本本转达了,再没有看她一眼。
柳砚清微微挑眉,刚好三日,齐珩昱不在,她可以大展身手,可谓天襄助也。
“我知道了,有劳福安公公跑这一趟。”
她放下案卷起身,正要抬手去扶起仍弯着腰的福安,忽然想起齐珩昱今儿大清早恶狠狠警告她那一句,手一哆嗦,讪讪地缩了回去:
“咳,既然大人明日要出门,那公公也快些回去吧,好准备准备换洗的衣裳。”
齐珩昱身边没个女人,这些琐碎起居的事儿一向都是福安做的。
柳砚清一边目送福安退出门去,一边眨眼轻叹一声。
正当年的小伙子,怎么就做了太监,还碰上了那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子,也是辛苦。
这么一想,她倒比福安好得多,起码未来这三天是眼不见为净,说不定还可以在这镇抚司里狐假虎威,借着齐珩昱的名号快些将事情的真相查探清楚。
“你都说了?她有什么反应没有?”
向阳的那间屋子里,齐珩昱慢悠悠地抚弄着茶盏,拨开一片浮在面前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问着才进门的福安。
“说了,奴才就按主子吩咐的与掌药说了一遍。掌药她……似乎对主子将要出行的事儿十分上心,另则还有些高兴似的。”
福安细细回忆了一通柳砚清方才的表情,得出一个结论——掌药十分乐于见到他家主子出门。
齐珩昱嗤笑一声,果真如此:
“她若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必不会这样在意我是否出门。平时看着挺灵巧的丫头,却也没多少脑子。
这几日叫寒鸦盯死了她,一举一动,务必事无巨细。”
“是,主子。”
翌日清晨,柳砚清被齐珩昱留下的马车送到镇抚司,原本是要直奔停尸房的,脑子忽地一转,停下了脚步。
她怕车夫是他的眼线,想了想便压下冲动,在公署与另一位负责此案的仵作看了半晌的案卷才去,尽量让自己的举动显得不那么急切。
今儿没了那一大帮人的围观,更没有齐珩昱在旁盯着,她动作利落了不少,思绪也清明了许多。
安国公一家的死因确实是箭头上的毒,但脖颈后方的那针孔也出了不少的力。
正是因为银针淬毒封闭了全身的穴位,那暗箭刺伤人体时毒素才能迅速扩散,不过也导致了原本慢慢侵蚀的杀人手法变成了箭头一击毙命。
这前后两招都是费了心思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原没有必要这样叠加,可见此案并非一人所为。
“大哥,能否带我到凶案现场看看?”
柳砚清抬头望向仵作,齐珩昱虽将案子交到了她手里,但名义上她一个医官,查案这种事还是要跟着人家内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