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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霎时寂静无声。
冥墨潜看着桌上那手写的毛笔字,黑目一紧。
——和离书。
“你又在闹什么?”
冥墨潜平静地眼底尽是冷意。
云曦北心口一涩,说不出的酸楚溢满全身。
“侯爷,我没有闹,和离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
话落,云曦北起身不再看冥墨潜,一步步走出了客厅。
六年了,她是个人,也会累……
一刻钟后。
云曦北的小院外站满了丫鬟婆子。
冥墨潜也不敢置信地来到了这里。
他就看从前自己那个不怎么梳妆打扮的娘子画了一个淡妆,高高的峨眉,白色袄子下是红色的长裙……
“侯爷,我走了。”
云曦北仅拿了一个小包袱,从他面前走过,清澈的眸子没有一刻停留。
府内丫鬟们看到这一幕都是不舍。
眼看着云曦北快要踏出府门,冥墨潜再忍不住开了口。
“云曦北,为什么?”
云曦北步伐顿住,她望向朱红色的府门外,皑皑白雪景色美不胜收。
她没有回答原因,只道两字:“保重。”
云曦北是真的走了,走的那么风轻云淡,以至于冥墨潜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他手里还攥着那份云曦北拟好的和离书。
他低头轻撇了一眼,再看到和离书末尾上注明的女方赡养费几个字后,不觉冷嘲。
“云曦北,本侯真是高看你了。”
……
这是成婚六年,冥墨潜第一个推却的早朝,也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回老宅。
刚踏至冥宅。
他就听到家妹尖锐的声音:“云曦北怎么还不来?”
冥母也是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她早来给一家人筹备早点了。
“让下人去做吧。”冥母道。
“不,我就要吃云曦北做的……”冥家小妹耍脾气。
冥墨潜竟不知她这般顽劣。
他走进府内:“本侯与云曦北已和离。”
不管云曦北是耍把戏也好,还是真的想和离,现下也算是如了自己的愿。
冥小妹和冥母听闻这话都是不敢置信。
“如此甚好,云曦北本就不配做我大嫂。”冥小妹先回过神,她知道自己哥哥从不说谎。
冥母这时也附和:“我儿常胜将军,又深受皇上器重,要什么女人没有,和离可是大幸事。”
“娘,我看晋城郡主就不错……”
两母女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冥墨潜第一次觉着甚为聒噪,抬步走了出去。
外面落雪纷飞,冥墨潜站在柳树下,不由得失神。
冥父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为何突然和离?”
冷不丁被问,冥墨潜话脱口而出。
“她配不上我。”
冥父听罢,却连连叹气:“旁人不知,为父却清楚,曦北是个好儿媳,还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怎么可能?
冥墨潜不屑一笑。
从前云曦北在的时候,不管是侯府还是老宅,她都能一个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今日,她不在,老宅丫鬟下人总是不合心意。
夜里。
冥墨潜满身疲惫的回到侯府,才下马就奔去书房。
“云曦北,纸笔备好了吗?”
他推开书房的门,下意识问。
可书房内一点光也没有,黑暗瞬间侵袭而来。
这一刻,他才恍惚想起,云曦北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