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里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手指的颤抖,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冷还是心里的冷。
一居室温馨的小套一,门口的鞋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安卉顾不得穿鞋,这么这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漆黑一片,安卉“啪”的拍向墙上的开关,不算大的卧室立马被灯泡照得通亮。床上被子铺向齐整而有序,屋里空空如也。
陆琛没有回来。
陆琛不信她,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原本她打算将陆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委屈和羞辱全都打落牙齿合血吞,她还没有把她打算不计前嫌闷着过日子的打算告诉陆琛,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
安卉靠着门框一寸寸缩坐到透凉的地板上,即便房间里被灯光照得通亮,她依然觉得前路暗无天日。
第二天,她是在医院醒来的。
左手的手背打扎着静脉针,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三四个透明的瓶子,其中一瓶不断往上冒着气泡。
她伸手按了按沉得难受的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
受了一夜的凉,她被送进了医院。
这是间三人病房,两边病床上都躺着跟她一样的病人,屋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有些大,吵得她刚缓下去的头疼又突突的发作了起来。
她找了一圈儿也没找着一个熟人,这里正好有护士进来换药,她哑着嗓子拧着眉问,“护士小姐,请问送我进来的人去哪儿了?”
“刚送到就走了,”护士一边换着药一边说,“走的时候给你枕头下面放了个东西,说你醒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安卉道了谢,侧着身体坐了起来,护士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帮着她把病床往上调了调,安卉感激的冲她笑了笑。
枕头下放着个透明的文件夹,安卉心跳骤歇,呆愣愣的看着文件夹,好半晌后才犹豫着将文件夹的白色暗扣扯开了。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像是怕她看不见似的,用黑色粗体标得特别显眼,安卉像被烫到似的灼了眼,偏过头喘了好几口气才把那气管里卡着的那口气给喘匀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文件抽出来翻了翻,发现最后签字一栏,陆琛并没有签字。
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陆琛过来把他的意思传达到了。
“离婚协议你收着,我不会主动签字,但我也不可能再跟你过下去了。”陆琛从厨房倒了杯水径直喝着,瞟了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安卉,接着道,“我不能容忍我的妻子跟别的男人一夜风流。”
没有问她头还疼不疼,饿不饿,身上好些了没有,这些都没有,她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热就被劈头盖脸的质问戳得脊背僵直。
“我没有!”安卉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似是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她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缓和了不少,带了些有话好说的心平气和,“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