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毫无尊严地膝行着捡起散落一地的碎银。
每捡一个,尊严便碎裂一分。
周围一片讥笑,她只垂着头,专心拾捡着地上的碎银。
不知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蟒纹靴。
头顶一声熟悉的讥讽响起:“穆如雪,落到如今的下场,后悔吗?”
穆如雪一抬眸,就看见了萧战。
却在下一刻,仿若火烧般,她迅速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穆如雪头伏地,谦卑无比:“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尽管林月清的死,从头到尾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她也不敢再辩驳萧战。
上一次辩驳,她在狱中换来了六种新的刑罚。
小拇指便是那时断的。
见她这幅样子,萧战心中却腾地一下,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轻扯嘴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好几年没见过你的幼弟了,对吗?”
穆如雪浑身一颤,她的弟弟穆墨燃,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猛然抬头,急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入狱认罪,就放过他的。”
见穆如雪有了反映,萧战才觉得有些意思。
他望着穆如雪,幽幽残忍道:“你记得回穆家给他收尸。”
宛如一阵惊雷,在穆如雪脑中炸开。
“你说……什么?”
萧战瞥了一眼穆如雪,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才觉得解恨。
他冷笑着转动着手中酒杯,不愿再透露更多。
穆如雪心中焦急,再顾不上穆多,起身就朝外奔去。
跑到穆家门口,恰好遇上了管家钟叔。
“大小姐,你回来了……”钟叔瞬间老泪纵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几乎哽咽难言。
穆如雪却慌乱无比:“墨燃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钟叔忙给带路,领着她到了一处房间前,推开门,穆如雪就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苍白少年。
泪瞬间漫上眼眶,穆如雪踉跄的扑到穆墨燃的床前。
轻握着他的手,低声喊道:“墨燃,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穆墨燃艰难的睁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一丝血迹。
穆如雪心中一惊,呢喃道:“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哀恸道:“少爷这病,除非找到玖鹤神医,不然怕是……”
玖鹤神医,常年游历在外,不知所踪。
不过,他偏偏是萧战的好友。
穆如雪险些崩溃,萧战早就恨透了她,如何会帮忙?
可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弟弟,咬牙道:“钟叔,我去想办法,拜托你照看好墨燃。”
钟叔点了点头,穆如雪转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天边已经破晓。
穆如雪等到了刚下朝回来的萧战。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萧战身前。
凄声哀求:“摄政王,求求您,帮我找找玖鹤神医,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