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的房间里,多余的饰物并无,连寻常装着衣物的箱柜都没有,她若是猜得不错,她应当是在医馆。
赵玉娇微微侧着头,看着睡得很香的赵玉宁,他早就惊惧交加,疲倦不已。
这会子睡着,连呼吸都绵长而有序,显然一时半刻不会醒来。
赵玉娇轻轻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将被子搭在赵玉宁的身上。
她睁着眼睛,看着老旧横梁木屋顶,只觉得恍如一梦。
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她一个人经营着自己的花店,芬芳在鼻的那种感觉,仿佛一下子全换成了腐旧的梁木和泥土。
从天而降的厄难将她带到了这里,一切都仿佛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父母各自再婚,各自又了家庭有了孩子,少她一个,算不上什么?
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正因为如此,她一直都是一个适应力极强的女人,不论身处逆境,还是顺境,她总是能云淡风轻地活着。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这种对世态的漠然和无畏,让她有这样不可言说的奇遇。
但无论如何,至少她现在没有歇斯底里地咆哮和呐喊,在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以后,她也接受这个世界“士农工商”的阶级层面。
燕国,重科举,兴海运,经济繁荣发展,赋税接连减少。
这是一个国泰民安的时代,虽然陌生,却依旧遵循着历史的轨迹,一步步朝前发展。
原身的记忆里,对这个国家官僚机构知道的得极少,许多都是从别人的嘴里零星了解一点。
赵玉娇想,只要不是战乱或者饥荒之年就好,如若不然,她带着一个孩子,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
只是这河东县,火石村乃是偏远的西南边陲之地,这里的土地贫瘠,山体连绵起伏,道路闭塞,并不是一处繁荣昌盛的好地方。
因此许多官员和商人都不愿意到此地来,所以早些年,土匪猖獗,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朝廷派兵围剿,这才将这一片的土匪清理干净,让这里的老百姓得到一口喘气的机会。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又有零星的匪盗开始出现,这里的驻地官员作势要抓,可深山老林的,一次次无功而返,渐渐的也就懒得管了。
赵玉娇整理了原身的记忆以后,天很快就泛起了微弱的晨光。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脚步声,还有小童唤着长者为“师傅。”
不一会,有人推开房门。
赵玉娇定睛看去,只见一位老者慢步走来,他的身影一入灯光下,面孔也清晰起来。
是一位慈祥的老者,他脸颊清瘦,眉头淡淡的,透着一丝温暖的祥和。
他看着睁着眼睛的赵玉娇,一双深邃的眼眸有着智者的光芒。
章之龄捋了捋自己的小胡须,笑得和蔼道:“醒了,醒了就好。”
赵玉娇闻言,当即道谢道:“谢谢大夫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