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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之诧异惊呼:“沈昙?!”
他的声音在飘,无比遥远。
沈昙意识涣散,疼得渐渐失去知觉……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驿馆。
喉头传来干烧滞涩的感觉,她费力去够圆凳上的水碗。
不慎扯到伤口,吃痛一声。
倏地,一道阴影走近:“怎么不叫人进来伺候?”
沈昙诧异抬眸,看见穆凌之已经将水碗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水碗大口饮下,总算缓解些许喉头的不适。
而穆凌之径直在床边坐下:“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挡在我面前。”
沈昙眸光一寸寸黯淡。
她哪还顾得上想主张,替穆凌之挡下伤害,只是她身体的本能……
不待她解释,穆凌之薄唇吐字如冰:“快些将身子养好,少给我添麻烦。”
说罢,他端起凉到合适温度的药,竟主动喂起了沈昙。
沈昙眸光一颤,看着眼前人,喉咙里满是涩意。
忽然,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打破了刹那的沈情。
“凌之!”
见站在门口的江宛宛,穆凌之当即收回动作:“不是让你在房中等我吗?”
江宛宛扫过一旁的沈昙,气恼道:“若不是我过来,还能等到你吗?”
说罢,她掩面而去。
穆凌之几乎是瞬间起身,将药碗放在桌上。
沈昙开口本想唤他,就听男人匆匆留下一句:“我去找个下人来伺候。”
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挽留的话如鲠在喉,沈昙感觉苦涩药味从舌底蔓延至全身。
药是穆凌之一勺一勺喂的,怎么方才没发觉,这药竟然这么苦……
接连几日,穆凌之都是匆匆来看她一眼,又匆匆离去。
一晃半月过去。
沈昙已经能下床活动。
她刚走出门,就听激昂的战鼓声响起。
金人为了击溃靖北军的信念与防线,三天两头便会上门来小打小闹一番。
沈昙走在街道上,看着百姓们人人自危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忽然,她视线一转,医馆门前两道熟悉的身影撞入眸中。
穆凌之为江宛宛俯下身,不知在贴耳说些什么。
过后男人颔首,一路目送江宛宛走进医馆。
沈昙身侧的婢女桃枝两眼冒光:“将军和夫人真是好登对啊。”
这话落在沈昙耳朵里,仿佛针刺。
桃枝是穆凌之为沈昙临时找的婢女,却不知她才是正头娘子。
他们这对夫妻,还能有多可笑……
思绪回笼,沈昙正打算离开,不想抬眼却直直对上穆凌之一双清眸。
他蹙眉走近前来:“你伤还未痊愈,为何乱跑?”
沈昙黯然垂眸:“躺着养伤慢,出来走走。”
穆凌之眉眼闪过不耐,转身对桃枝嘱咐:“送她回去!”
沈昙心中一疼,自己的出现,只会碍他与江宛宛的眼。
在桃枝的搀扶下,沈昙才走出几步,忽然听得江宛宛一声惊呼——
“凌之!”
沈昙闻声回头,却见江宛宛身子一软,跌在了上前接她的穆凌之怀中。
这一幕,刺得眼底生疼。
“大夫怎么说?”
穆凌之的语气,更是她不敢祈求的沈柔。
江宛宛脸上洋溢着笑容,尾随其后的大夫先开了口:“夫人并无大碍,妇人怀娠时呕吐、头晕、厌食等症状都是正常的……”
霎时,仿佛一道惊雷劈在沈昙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