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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和有罪,这是两回事。”顾沫盈垂下眼眸:“历来断案说的是人证物证,嫌疑犯的个人意愿反倒是其次。若是人证物证齐全,她不认罪也能判刑。同样,我觉得若是根本没有确凿证据,她就算认罪,也不能算数。”
“你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陆司宸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顾沫盈走过去,直到两人离得很近:“不过这案子已经定案,要翻案不是不可以,但是挺麻烦。一个平民罢了,对衙门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明白么?”
……
顾沫盈对陆司宸更加的刮目相看了,作为一个有公职的人,竟然能把草菅人命这事情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毫不脸红,亏她还觉得他是豪门世家教养良好的翩翩公子。
顾沫盈被逼的后退了一步,侧过脸去。
“可陆大人深夜到访,也就是说案件还有转机。”顾沫盈定了定神,心里却升起了疑惑。
“转机就是你。”陆司宸低头看向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姑娘,只看到头顶柔顺的秀发:“你若是愿意跟我说实话,我就让衙门重申何明莉的案子。”
顾沫盈沉默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一步,背靠上冰冷的墙壁,清醒了一点:“陆大人请问。”
“这纸条,是不是你写的。”
“是。”
“为什么刚才不承认?”
“怕说不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现在?”
“宋婶是我的恩人,她的命对我来说现在是最重要的。”
“好。这些答案我很满意。”陆司宸终于不再咄咄逼人,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水塘里的骸骨是来自两个人,除了仵作,大概只有凶手才知道这一点吧?”
顾沫盈终于破功,抬头愕然的看着陆司宸:“陆大人的意思,这两人是我杀的,所以我才知道野塘里的骸骨不止一人?”
事情好像往最奇怪的地方去了,陆司宸大半夜铁了心的来找麻烦,竟然怀疑她是凶手?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会是凶手。”陆司宸淡淡道:“但这事情,你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沫盈叹了口气:“陆大人没跟过仵作验尸吧?”
陆司宸愣了下:“跟仵作验尸做什么?”
陆司宸倒不是怕死人,但他是典型的贵公子气派,有些事犯不着自己去做。
比如仵作验尸,受害者死状五花八门,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那样惨况,更勿论经常要开膛破肚验心查肺什么的,因此仵作是个虽然重要却被人避而远之的职业,仵作验尸的时候,也都是大门紧闭,谢绝参观。
最终仵作做汇报结论,陆司宸顶多细问几句。
顾沫盈又长叹一口气。隔形如隔山,捕快管抓人,仵作管验尸,更何况陆司宸连捕快都不是,充其量是个官家子弟闲得慌,弄个差事打发时间吧。
她凑近些,道:“昨日从沉塘中捞出尸骸的时候,我看了一眼。”